廖渊此刻站在门口,紧紧将他抱住,下颌轻轻抵在他的发旋上,那声音很哑,甚至有些发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熟悉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温卿僵在原地,任由廖渊抱着自己。
刚才那点不爽,倏然烟消云散。
他又想起了过去的事,廖渊曾说过,他会帮他洗清冤屈,等他出狱。
到时能在阳光下见面,一定把他抱进怀里。
此时此刻,温卿像是颗泄了气的皮球,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抬起手,同样环在了对方腰间。
没有办法,他也确实很想抱他。
他倚在廖渊胸口,能听见对方逐渐加快的心跳。
怎么还是那样傻,明知道他都失忆了,还想和他在一起。
他不想让廖渊跟着自己重蹈覆辙,却更不想再伤害廖渊一次。
其实设想一下他与廖渊假如真的联姻,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廖渊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个拥抱竟能得到回应,在温卿伸出手的时候,他的心脏都跟着发颤。
他不应该怀疑温卿失忆是真是假,但这到底和从前发生的事,完全背道而驰。
廖渊记得,在这个时间里,温卿是与假少爷温泽发生了争执,对方故意将温卿激怒,随后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用出苦肉计,陷害温卿,说是温卿推了他。
那时候的温卿本就不受父母宠爱,此事一出,更是让父母失望,甚至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温卿,滚下楼梯,甚至失了忆,不仅没被闭门思过,就连温少华都开始心疼他。
种种的矛盾不得不让廖渊怀疑此事的真假,他今天过来看温卿,也包含了想去试探此事的目的。
如果温卿没有失忆,他是断然不会像现在一样抱住自己的,毕竟从前的温卿,讨厌极了他们俩人这桩婚事,满心满眼都是另外一个人,丝毫没有他的位置。
温卿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不喜欢的东西,一刻都容不下去,这也同样包括了他廖渊。
廖渊盯着温卿头上柔软的发旋,心思沉重且复杂,总没有可能温卿和他一样,都是重生回来的吧?
念头一起,他便兀自嘲笑了自己,这是绝对没可能的事,他对自己能重生都难以置信,更何况这样小的概率,又怎会同时发生两次。要照他这样想,那往后重生,岂不和市场卖的大白菜一样便宜?
自己的身体接触,没被温卿讨厌,甚至还得到了回应……如果温卿不是真的失忆,那便是演技太好了。
“廖渊,你勒的我喘不过气。”温卿脸上红红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廖渊赶紧松开了手,笑着把温卿耳边的碎发捋了一把:“怎么?从前你可是很喜欢我这样抱着的。”
耳尖传来的微麻触感,让温卿气的跳脚,脖子往下红透了半边:“我才不喜欢!再说我也记不得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你这诡计多端的人,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他不过是配合了一点,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温卿又羞又恼,却也只敢在心里叫嚣,一点都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廖渊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没发现任何的厌恶神色,眼看温卿要走,他又连忙拽住温卿的胳膊:“真都不记得了?”
温卿觉得事情发展似乎不太妙,他盯着病床上的被子,操……这什么时候被掀开的?!
“可我倒是记着去年圣诞,你还穿成小麋鹿,叫着老公,缠了我……”廖渊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勾魂夺魄,他扳着温卿的肩膀,让温卿面冲着他,“整晚。”
去年确实、真的、根本不认识他的温卿:“!”
“诶,这可怎么是好,什么都不记得了。”廖渊伤心的装模作样,随后伏低了身子,那喷薄出的气息,都洒在了温卿敏感的耳垂,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床,“那要不这样,咱们……找找回忆?”
温卿脸上的表情,在廖渊看不见的地方开始扭曲。
忍住,一定要忍住,忍字头上一把刀。
“不想找回忆吗?”廖渊拉着他的手,循循善诱,“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穿上试试,让我看看。”
廖渊所谓准备好的衣服,不过是他藏在被子下面的小麋鹿。
这人给他偷摸拿走了不说,还倒打一耙胡编乱造。
你大爷的廖渊!别蹬鼻子上脸!
温卿敢怒不敢言,脸上反倒笑的比花还灿烂,只是每个字都是咬着牙关挤出来的:“那、好、啊。”
好个屁的好!
廖渊把那见不得光的东西塞进了他手里,叫温卿去换衣服,关上门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在门外,声音愉悦的嘱咐:“发卡别忘了带。”
温卿恨不得咬碎一口牙:“知道了!”
十分无辜的麋鹿套装,被他恶狠狠锤了两把出气,看吧,让你看个够,最好明天就长针眼。
温卿在厕所换衣服,而廖渊则十分悠闲的躺在陪护床,拿着床头放着的医护杂志随便翻看。
这衣服换的时间有些久,可廖渊不急,他有的是耐心等着对方。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洗手间的门才终于被推开。
温卿气呼呼的从里面出来,扯着头上的麋鹿发卡,拽着身后的麋鹿尾巴:“一点都不好看,丑死了,我要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