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儿,今天我去找了少君,他手下的一个服务员我挺喜欢的。”
闻逖心领神会,直接开口询问:“叫什么名字?明天我让卿特助过去调人。”
“不用调人,他现在还不愿意跟我,他叫李疏音,让人帮我做做背调就行。”
“这种事情霏姐吩咐少君就行了?”
徐霏伸手敲了敲方向盘,嘲讽地笑着:“孩子们到了叛逆期,总是有不愿意听话的时候。”
“哦~不愿意?”闻逖假装问着徐霏,目光却看向了餐桌旁边站着的卿冷,他也没有刻意地捂住手机,故意让身旁的人和卿冷听到,“卿特助的人最近是比我还要大牌了,卿特助还真是管教有方。”
卿冷抬头,寡淡的眸光看了闻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而是看向了闻逖身旁的那人,静静地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那人没有说话,纤细修长的手握着程亮的刀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
每一刀落下,将牛排完美地切割成条,每一条的间距都分毫不差。
刀尖触碰到瓷盘马上又是抬手落下新的一刀,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丁点儿声音。
切完牛排,男人将牛排放到了闻逖的面前,伸手拿过了闻逖的电话,挂掉电话将手机反扣在桌面,对他说:“专心吃饭。”
闻逖嫌恶地推开面前的牛排:“我自己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商景行沁凉的眼神便朝他扫来。
闻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他一句话也没敢说,乖乖地拿起叉子,将牛排塞进嘴里。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能拆皮剥骨的恶魔,深灰色的眼眸宛若毒蛇,将他身体每一个角落紧紧缠绕,冰冷又令人窒息。
棱角分明的脸,每一个角度都透着蔷薇的艳丽,特地染黑的长发如绸缎披散在身后,仿佛是从聊斋里走出来的鬼魅公子,浑身上下淬着冷。
妖艳、特立独行是他曾经的代名词,可就算是面对面前这个比女人还要艳上三分的人,闻逖依旧感觉无比的恶心,看着就食不下咽。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张美人皮下藏着一颗多么肮脏不堪的心,就因为这张脸,素来温和的他把全身的利刺扎向了一个跟他有着同样脸的陌生人。
就是他把他逼成了一个谨小慎微的疯子,他问李疏音要整容医院电话的话不假,他的确想换了这张脸,彻底摆脱这座牢笼。
在商景行的注视下,闻逖强迫自己将那些带血的牛排塞进嘴里。
他不喜欢带血的肉,他尝不出鲜,尝不出嫩,只觉得腥。
还没有来得及咀嚼完最后一口,他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我吃完了。”
“明天还有综艺,先去休息了。”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逃离,手腕却被他牢牢地拽住。
“怎么,生气了?不过是查一个人罢了,我让卿冷去查,别生气了。”商景行微微挑了挑眉,眼眸里盛满柔情与宠溺。
“不必,我会解决,卿爷不是我能请动的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闻逖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卿冷,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转身上楼。
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商景行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失落,转瞬眼里涌动着滔天怒火,将有所的火气全数撒给了卿冷。
明晃晃的餐刀笔直地射向他,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明明能够躲过,却笔直的站着,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尖划过自己的脸颊,随后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鲜血顺着卿冷的脸颊流下,疼痛在他的脸上蔓延。
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任由他发泄怒火。
“他想要什么,你就给他!”
“管好你下面的人,今天的事情,再有下次,毁的就不只是你这张脸了!”商景行霍然起身,不再看他一眼,朝闻逖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卿冷的心口上。
见商景行的背影消失,卿冷这才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他欠商景行三条命,他必须承受他的怒火,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要毫不犹豫的献上。
这个家里的人,人人都身在樊笼。
没有徐霏的打扰,李疏音最近的日子,过得有几分清闲,却也有几分无聊。
他抽空去办了身份证,拿到身份证的那一刻也没有丝毫的真实感。
这是他第二次有身份证,上一次还是被李黎逼着去拍了照。
李黎强迫他改了姓氏,在户口本上强加上了这个他信口胡诌的名字。
他不姓李,他也不叫疏音。
他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重新换回自己的名字。
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里,他找不到一点儿归属感。
当年他居住在这座城市的时候,邳西还是紧靠帝都的一个县,并不是算帝都境内。
而现在,帝都的面积不断朝四周扩张,邳西也由原来的一个县,变成了帝都偏远区域的一个区。
世界变化似乎很快,可似乎又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日升日落,照旧转动。
卿冷的办理效率极高,很快便查到了李疏音近年来所有的资料。
然而,看到那薄薄的一张纸,还是惊讶了一下。
重新让人彻查,却依旧只是薄薄的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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