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人起来就走了。
他手上还夹着烟,这是他抽的第十根烟,烟盒中的最后一根。
他就这样看着她一点点地走远,手上烧了一半的烟一点点地烧没。
等他反应过来,手指上一烫,烟已经烧到头了。
他抬手就往远处的垃圾桶一扔,低头看着自己另外一只手上的糖,看了好久,甚至有些嫌弃。
可是他坐上车之后,还是拆了糖纸,把糖给吃了。
他其实并不讨厌吃糖,只是父母出事之后,他就很少吃了。
因为太美好的东西会麻痹人,他不想麻痹自己。
他只是没想到,宁欢给他的这颗糖,会麻痹了他这么久。
这一天,在往后的许久他都会时不时地记起来,也记起那一天在雪地中默默地走了两个多小时,又在那空落落的广场中坐了将近五个小时的宁欢。
不过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她就叫宁欢,他也没有想过去查她,尽管他要找出她来易如反掌。
只是很多时候,他心情蹦到顶点的时候,他就摊开自己手心看一看,仿佛还能够看到那一天,她突然之间捉住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上的水果糖。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五年后,他刚好受邀参加一个商演,那时候宁欢刚好就是其中的一个。
舞台妆很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是完全认不出她。
但事后主办方要请吃饭,他站在走廊那儿,听到她跟他们的领队老师说自己不去了。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当年,没有什么变化,不急不缓,细细软软的。
他下意识地偏头看过去,她刚好抬头就撞向了他的视线。
只是很快,她就收回视线,应着领队老师,然后等着对方说完离开,她才自己默默地离开。
他就站在她远处看着她,那么多年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没有把她给忘掉。
她好像长高了一点,长风衣将她的腿挡了一大半,可是尽管这样,那双长腿还是十分的明显。
那是他第一次动欲。
当天夜里面,他梦里面全都是她,还有她的那一双眼睛。
但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也完全没有想过去接近她。
沈家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没有必要将她拉进来。
如果他当初知道,那时候的宁欢过得那么艰难,那他宁欢将他拉到自己的沼泽中,也不想让她自己一个人被人推进深渊。
只是他不知道。
那一年的沈家三少,再也没有女人敢轻易靠近。
自然,也没有女人能让他去靠近。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才知道她叫宁欢,a大舞蹈系大二的学生。
他坐在台下,听着身边的老师不断地介绍着宁欢是一个多么好多么好的舞蹈苗子。
可是那时候,他满眼里面,只有她的那一双腿,还有她的双眸。
后来的事情就有些收不住了,他有时候会让人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只不过这个有时候很偶尔,大多数都是几个月,甚至是半年一次。
再后来,他在宁芷晴的婚礼上见到她,她才知道,她是宁家的人。
而那一天,他刚好从陆昭然的家里出来,心血来潮想要看看宁家,她就这样扑在了他的车头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