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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知你为陛下心急,可你今日行事已是大罪。无令私开宫门,轻者流放,重者处死,禁军不可能因你一句话就开门让你出宫。”薛平咬牙道,“我问过了,紫极宫那边荀太医在施救,已经给陛下喂了药,你不要如此心急。”
“我说的都是真的。”高怀瑜双眸间盈满泪水,“万一呢?如果出了什么茬子……我要去救陛下……求你……让我出去……”
“万一……殿下你可知,宫门不可私开,也是因为这个‘万一’!”薛平冷着声音,他统领禁军,负责皇城安危,元熙每次出行都是他在侧护卫。宫门守卫何等重要,他最是清楚,也最清楚私开宫门的后果。
这不是在燕地的时候,高怀瑜请求同行他就可以为了皇帝破例。他现在拒绝也是为了皇帝。
前朝便有一次,因有紧急军报,夜开宫门,导致一直潜伏的刺客混进宫中,危及天子。那一次还非是私开,军报本就特殊,可以开宫门。可此案依旧有千人被处死,牵连流放的以万计。
何况往前还有乱臣贼子谎报军情,用这种借口骗开宫门,直接冲进皇宫对皇帝不利的。
“荀太医已经给陛下用了药。”薛平重复一遍,“还请殿下回去!”
高怀瑜怔怔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知道什么……
陛下就是因这毒英年早逝的……毒性突然变得如此猛烈,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敢想。
他咬牙,夺过一人手中长戈。
“殿下!”薛平瞪大双目。
高怀瑜已然挥戈击倒几人,动手了。
“将军!这……”先前那将领也不敢动高怀瑜,只得向薛平请示。
薛平死死盯着高怀瑜,沉默片刻,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几句话:“开门!让他走!若陛下怪罪,自有我担着。”
玉珠:呜呜呜爹你快管管我妈
“都住手!开门!”
与人交战的众守卫纷纷停下, 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高怀瑜身上。
那边将领匆匆赶到门前,十几个守卫一起推动,门缓缓移动, 发出一声极为沉重的叹息。
一缕微光从打开的缝隙中投下,高怀瑜回眸一望, 丢下手中兵器, 朝那刚刚开了些许,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直冲而去。
薛平吩咐道:“派人快马告知城中卫戍军,宫中急情,莫要阻拦清河王!”
高怀瑜一刻不停地奔跑飞驰, 每迈出一步,他的身体都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着, 似乎经受不住这夜间寒凉。
他径直进了清河王府,拿到饲养那三条毒蛇的罐子便乘马疾行, 靠近宫城弃马飞掠。这一路倒是顺利不少,宫门又一次打开, 他越发加快脚步,眼中除了远处紫极宫的光亮再无其它。
紫极宫内, 元熙喝下药似乎已经稳定了许多,然而荀明和林逸都知道, 情况随时可能再恶化。
高怀瑜一走简直搅得宫里鸡犬不宁, 巡逻禁军追“刺客”追了一路,紫极宫得了消息也立即戒备,宫门那里更是直接打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叛军攻进皇城了。这会儿四处追“刺客”的禁军才刚刚得知情况, 外面有些混乱的局面稳定下来。
高怀瑜行至寝殿, 将装了毒蛇的罐子往桌上一放。
林逸惊道:“殿下这是……”
“蛇我带来了……”高怀瑜目中决绝, “荀太医,林老前辈,我不管什么医道,我要救他。”
若是救人的方法要以伤害另一个人为代价,那对医家而言就是无解。解毒的方法早就有了,只不过元熙敬重医家大义,选择不用而已。他请两位老先生钻研《狼神秘典》另寻他法,便是想找一个不违医道的法子。
可是……到底还是没来得及。
高怀瑜并不想管那些,若可以,自然全他仁义。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心甘情愿,有何不可?
“殿下!”林逸语气中有了几分怒意,“陛下毒性已经被暂时抑制住,还不到无解之时。此类阴邪之术多有损躯体,我断不会用!”
高怀瑜没有应他,看向荀明道:“荀老,动手吧。”
荀太医是皇帝的荀太医,比起林逸,他更容易为皇帝破例。
荀明果然如他所愿点头:“请殿下宽衣,我先为殿下施针。”
林逸:“荀明你!”
“先请林老出去!”高怀瑜命人把林逸带走,三两下解开腰带,将上半身完全裸露出来。
韩尽忠急道:“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冒险?还是让老奴来。”
荀明摇头:“此法凶险,若是药人先撑不住了,这药引也都全部白费。清河王毕竟是习武之人。”
说罢他也不再与人言语,往高怀瑜身上施针。
“殿下,你且忍着些。”
高怀瑜淡淡一笑,他最不怕的就是痛了。
没有什么会比看着心爱之人离开自己更痛……那样的痛他早就遭受过一次,若再来一次,那才是真的会撑不住。
', ' ')('荀明让人帮忙控制住蛇身,小心地强迫毒蛇将口张开,附到高怀瑜脖颈上。蛇牙深深嵌入他的皮肉,荀明才松开手,而后那蛇便疯狂用力撕咬,把这个伤痕扯得更深更大,仿佛是要将他的脖颈完全撕开。
“王爷……”玉珠怔怔看着他脖颈上流出颜色诡异的暗色血液,一点点淌下,流过他的胸膛小腹。
毒液缓缓没入他的身体,他有很多奇异的感觉,像是灼烧,像是窒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四处乱窜,要冲破皮肉将自己身体撑爆,唯独没有疼痛。
但他的身体还是给出了该有的反应,他额头不停往下冒汗,嘴唇失去了红润,开始有些发紫。
然而他始终注视着床上沉睡的那人,目光柔和,却又有着一种无人能够理解的狂态。
即便感觉不到疼痛,不会受疼痛的折磨,他的身体也快到极限了。
“殿下,下一步便是放血。”荀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他的耳朵。
他恍惚之间回过神来,直接拿过荀明手里的小刀,往手上一划。顿时手上鲜血狂冒,全部落入碗中。
他好像还觉得太慢,又接连往手上划了好几道口子,几乎要将自己的手划得血肉模糊。
荀明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声道:“殿下!殿下住手!够了够了!”
他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继续近乎自残地割手放血,旁人愣在原地都一时忘了上前阻止。玉珠被这阵仗吓得懵了,偶一抬头,便见高怀瑜那双平静的眸子里被压抑下、却即将爆发的疯狂。
玉珠从头到脚都在发抖,颤着声音大喊道:“够了!快帮清河王止血!”
高怀瑜神志有些涣散,眼前的景象仿佛在迅速旋转,什么都看不清,连耳朵也听不清任何声音。
而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王爷!”玉珠忧心道,“荀老,王爷他没事吧?”
韩尽忠上前勉强扶住高怀瑜,亦是透来问询的目光。
荀明心神全部都凝注在两人身上,对玉珠的话语过耳不闻,不停施针渡血。过了许久,他终于长舒一口气。
“扶殿下躺着。”荀明抹去额头的汗,“我封住了陛下和殿下的经脉,这两日他们都会沉睡,呼吸将变得微弱,但不碍事。还请玉珠姑姑好好照看两位……”
玉珠惊魂未定,听到他说没事了倒也松了口气,道:“好,这里有我和韩公公照看,还请荀老放心。”
给高怀瑜包扎好伤口,留了内侍照看,几个人退出寝殿,玉珠便问:“荀老,今日这事是否也太奇怪了?那毒既是慢性毒,连中毒都难以察觉,为何今日会发作得如此猛烈?陛下他向来身体强健,当初林老也说陛下少说也还能撑个三年……不该如此啊。”
荀明无奈道:“我也是不明白啊……照理来说不该如此。陛下服了这几月的药,那毒明明都已经开始缓解。我也觉得奇怪!”
可又能怪什么?这种几乎就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发生得如此突然。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诱发巫毒了?”玉珠道,“有人想害陛下?”
荀明摇头:“看不出哪里不妥……”
玉珠沉吟片刻,道:“荀老劳累,还请先去偏殿歇息吧。若是陛下情况有变,还得再劳烦荀老一次。”
绷紧了许久的荀明这会儿一放松也觉疲累,慢点了头,跟随宫人去一旁偏殿小憩候着。
送人离开,韩尽忠对玉珠道:“紫极宫的东西,我可是每一样都亲自试过,不熟悉的东西也都不会给陛下用。不可能又混进什么毒药。”
“是啊……”玉珠抿唇,“明明什么都好好的,那毒却突然发作了。”
还发作得那么不同寻常,简直就向冲着杀了元熙去的。
玉珠想着,不禁咬了咬牙。
这事太奇怪了……如果按常理找不出缘由,那就只能是那些玄的。
谢文心……原文的作者,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太可怕了……她因自己的想法感觉后背发凉。
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这是一篇小说里的世界……作者原本就能主宰小说里的一切,每一个人物的行为都是作者设定好的。如果作者穿进来了,也照样能对人物产生影响……
她回头望向寝殿,有些害怕。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像今天这般……
元熙是一国之君,能领兵打仗能治国安邦,短短两年把北朝治理成这样。他是一个能被史书记载,名流千古的人物,他那么厉害,那么强大……可是只要原作者对他有恶意,想要他死,他就会毫无缘由突然毒发,轻易便能丧命。
好无力……这个世界被一个人掌控着,里面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可能因为作者一个念想而失去一切。
还有用吗?陛下和殿下做了那么多,想要结束乱世,让这个世界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可只要原作者想让一切照着原剧情发展,这个天下又会四分五裂……
可是……如果原作者真有那
', ' ')('么大能耐,能强行毁掉一切修正剧情,那为什么陛下的新政还能推行下去?殿下几次出征也都战胜凯旋了啊。
这一次的危机也算过去了。陛下这毒一解,原作者就算再想陛下死,也不可能再来一次毒发了吧?其他的死法,让刺客来行刺?那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原文里最厉害的刺客一开始就被殿下杀了,以陛下和殿下的武功,应该不至于随便死在什么不知名的刺客手上。
缓缓吐口气,玉珠掀开纱帘走进寝殿。
“韩公公,您年纪大了别总熬着,我来守一夜吧。都折腾半夜了,您快去歇着。”玉珠阻了韩尽忠入内,叫人先送韩尽忠去休息。
而后她跪坐在床前,拿起手帕给两个人擦脸。
如果是平常,她能这样近距离欣赏两位大帅哥,她真的会幸福到昏厥……
现在她是真的完全没心思欣赏美颜,心里只有担忧,就算不守夜去歇着她也肯定睡不着。两个人就在她面前安静地闭目躺着,对外界的声音一无所知。
她的cp,一起在她面前挺尸。
太难了……
耐心地擦着高怀瑜手臂,瞧见那被血液浸透的纱布,不由得又想起高怀瑜那时候放血的样子……玉珠有点想哭,为什么她好不容易嗑到个真的,就要这样发刀虐她啊!
爹咪你醒醒啊,妈咪都因为你吐血发疯了你知道吗!你赶紧醒过来,他也赶紧醒过来,你哄哄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查询小鱼精神状态
查询结果:回到上辈子最后八年那种疯批寡妇状态罢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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