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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不管金襄公主,可管了也是个麻烦事。他对高玮动手了,在高玮的皇宫里对高玮动手,高玮完全可以杀了他。
“谁让你教训朕的!”高玮扑过来抓住了他衣领,突然狞笑,“不让朕玩那小娘皮是吧?那你来!”
高玮对男人没兴趣,只是金襄公主已经走了,他满足不了淫欲,总得找点别的乐子。他要给这个总要管教他坏他好事的堂兄一点颜色瞧瞧。
高玮身边的亲信太监瞧着跪在那里都不还手的清河王,大觉痛快。
这人几次进言说自己是奸佞小人,劝皇帝发配自己当洒扫太监去,今日总算是找到机会了。亲信太监想着,到高玮耳边说了什么。
高怀瑜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听高玮一点头,笑道:“有意思!来人,把他给我捆了!”
侍卫一拥而上,他被分开四肢,捆在殿中圆柱上。
高玮拿了刀,在他小臂上割下了薄薄的一片肉来。一瞬间那伤口处鲜血直冒,触目惊心。
高玮兴奋了起来:“叫都不叫一声,原来你真的就不知道痛?”
高怀瑜怔怔望着自己流血的小臂,只觉胸闷气短,几欲晕厥。
他感觉不到痛,只是心里憋闷。他的堂弟,大燕的天子,竟然这样对他。
他甚至只是一样物件,供高玮虐待取乐的,连人都算不上。
高玮又朝身上动刀子,把高怀瑜割得血肉模糊,一偏头甚至看见了皮肤之下在轻轻跳动的血管。
他是想亲自动手将我凌迟么?高怀瑜难以置信地看向高玮,目光中满是绝望。
“你在看什么?”高玮最讨厌别人拿眼睛看着他,手中刀一抬,就要往高怀瑜眼睛上划。
太监有些慌了,忙抱住他手臂劝道:“陛下!您息怒,可不能把王爷弄没了啊……这要是霍大将军知道了……”
高玮一听“霍大将军”,便停了手,而后将刀往地上重重一砸。
高怀瑜歪着头,奄奄一息,已经无力再去分辨高玮在骂什么了。
他只觉得很难受……意识逐渐模糊……
……
血流了很多很多,他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冰冷的地上。
外面在下雨,他身上全是雨水和血迹。发丝散乱,一绺一绺地贴在鬓边,无比狼狈。
从前所有优雅风仪都已不见,他像是一只被丢弃在外的可怜小猫,皮毛脏污纠结,身上处处伤痕。一场暴雨都会让他无处容身,遑论恶犬的扑咬。
追杀他的这批人都被他杀了,但还会有下一批。他躲进这个废弃的破庙里,也不知道还能躲多久。
也许不必再躲了,他可能都活不到下一批杀手找到他的时候。也许杀手寻到此处,只需要斩下他尸体的头颅,便可以回去复命。
他尽力反抗了,还是逃不过么……
终归已经试过了……至少不是被一杯毒酒鸩死。
他感觉自己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却总有那么一丝清醒能让他知道周围在发生什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屋顶破漏的地方落下来更多的雨水,把庙里也弄湿了一大片。
有人在靠近,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人。
他无力地笑了笑,有种解脱感。
他被发现了,今日该死在这里了……
“那里有人!”
“陛下小心!”
“他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让开。”
陛下?高玮?可这声音……
高怀瑜突然间用力挣扎了起来。
他的肩臂被人扶住,那个人动作很轻柔,不像是来杀他的。
鲜血流淌过眼睫,让他的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东西了,他努力将眼睛睁开,才能勉强看清有个人在身前。
那个人在轻轻摇他的身体,但他嗓子都使不上力,无法回答。
“醒醒。”元熙的眉眼浮现在他眼前。
他眼中的泪霎时间涌了出来,颤声道:“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玉珠:这个事件会让本文往ht方向发展。
陛下:不行不行,朕要把它掰回正剧。
元熙:被瑜钓
元熙轻轻摇着高怀瑜身体:“怀瑜。”
太医给高怀瑜用药之后, 他在旁边守了许久了,高怀瑜已经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却许久不曾睁眼。一直只是身体突然抽动一下, 面上依旧是眉头紧皱,似乎看到了什么, 昏迷之中都极不安稳。
他的睫毛忽地颤动几下, 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睁开眼睛。
元熙心里石头总算落了地,人醒了,从乾阳宫宝库中找出来的那秘药有用,高怀瑜不会有事了。
“陛下……”高怀瑜彻底睁开眼, 目光所及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视线尽数凝结在元熙脸上,
而后他眸中的泪水顿时珠子似的一颗一颗滚出,滑过他苍白的双颊直直往下落。
他看到了, 他的陛下就在
', ' ')('他眼前。
他的陛下也在看他,而且微微蹙了眉, 似乎在为他担忧。
刚刚放松些的元熙,心着实被他这模样狠狠揪了一下。
“怎么了?”哭成这样……
元熙太怕看见高怀瑜哭了, 那双漂亮的凤眸就那么大睁着,被泪水浸得通红。
被那么一双眼睛看着, 他也会跟着伤心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伤心, 可是高怀瑜都那么难过了,他怎么能不伤心呢?
“陛下……”高怀瑜依旧望着元熙,泪如雨下。
他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他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他一连昏迷了五六日未醒, 一醒来就呕血。小皇帝元鸿亲自出宫来看他, 他还强撑着跟小皇帝一起去院里走了走。
小皇帝一直在往安阳侯府送太医, 送名贵药材,一直哽咽着要他快些好起来,说他还那么年轻一定可以病愈,说他是天子臂膀,大魏还需要他。
可是……殚精竭虑,沉疴难起,太医早已给他估算了时间,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他一直在想,他要这样痛苦地活多久……原来也并没有那么久。
先帝忌日刚过,这是先帝崩逝的第八个年头。可八年时间……也不短了。
他与陛下相伴的时光,似乎都没有那么多。
其实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死去有多年轻多可惜……先帝年长他五岁,而他如今已经比先帝崩逝时的年纪还要大了……
先帝崩逝时多年轻啊,先帝本可以君临天下一统万邦,可是却什么都来不及。天下方见统一曙光,便又一次裂如碎瓷……
想想一会儿就要见到先帝,他又有些不安……这些年他苦苦支撑,也不过勉强让大魏伫立北方,若是先帝还在,他们君臣一心,岂会是如今这般局面……
小皇帝如今也只是个少年……如何能撑下去呢……
先帝会怪他么?怪他都没好好辅佐小皇帝,没能让大魏一统天下……
他忐忑着,便在院中落光了叶子的凤凰花树前倒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夏末时树下落红满地,如今是冬日,只有他呕出的一地鲜血,点点猩红。
之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没过多久丧钟响起,安阳侯府的下人便将门口的灯笼换成了白纸灯。丧报送进宫中,小皇帝断断续续哭了好几天。
他无儿无女,全靠小皇帝和几个亲近的高氏族人帮忙举办丧仪。小皇帝依照他的遗愿,让他陪葬晖陵。
他明明已经死了……
为什么现在又活着?
现在燕国才刚刚灭国……陛下还在。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高怀瑜仍旧有些恍惚,望着元熙喃喃道:“没想到,臣竟然还能再见到陛下……”
元熙只当他是以为他自己必死无疑,没好气地道:“现在又知道怕了?朕不是让你别掺合了么!”
“陛下……”高怀瑜心中伤感与喜悦交加,突然伏在元熙怀里哭了起来。
他居然见到陛下了……他的陛下还在,而且他的陛下还说喜欢他……就算这只是个梦也好……
元熙无法理解藏于高怀瑜心底的深沉眷恋,只是被高怀瑜这突然的动作弄得有点无措。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本来还想等人醒过来就恶狠狠把人训一顿,结果这人直接往自己怀里一埋开始使劲哭……这算怎么回事?
这真给他整不会了,高怀瑜什么时候这样过?这是在撒娇……还是自己这久真把人给宠得有点无法无天了,觉得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高怀瑜又把头往他胸口抵了抵:“陛下……”
元熙:“……”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周围一干太医内侍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传言是真的啊,皇帝跟清河王真的有一腿。
元熙仿佛感觉到了旁边投来的诡异目光,回头冷冷看了周围众人一眼,示意他们退下。
那么多人在呢,高怀瑜就这样不顾形象地哭……从前可不会的。他好歹得维护一下清河王脸面,让人都知道了清河王是个哭包,这威严得大打折扣。
等人走了,高怀瑜好像哭得更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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