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的原因是大部分人死亡的瞬间魂就散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人刚死的那会儿身上的怨气最重,而死于非命者恨意最凶。如果在这时候直接问凶手是谁,就等于让它们回忆了一遍死亡时的场景,新丧鬼受到刺激后容易化作厉鬼复仇,普通警察根本招架不住,所以他们不能用阴阳符。”
“通常情况下我们会先把鬼装进黑管里,放置一段时间后在问,或是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唐信忠笑了笑:“我和柳局刚刚正好站在窗户边上,你直接问凶手是谁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不过当时那只鬼已处在消散边缘,如果你没有当机立断的话,大概什么都问不到了。”
柳聿的夸赞仅是针对时鹿个人而言,她什么都不懂,面对那样的魂体还能问出最关键的两个问题,至少在专业素质这方面是可以被认同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不可以直接问凶手是谁。”听完唐信忠的话,时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所谓的判断力不过是机缘巧合下的偶然事件,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柳聿和唐信忠对视一眼,性格不骄不躁,处事也很有原则,对自我有清楚的认知,没有因为得到厉害的法器便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这样的心性倒挺适合他们这行的。
要是好好培养一番,以后说不定会是员猛将。
“做我们这行,运气也是一种实力。”柳聿眼底浮起一片笑意,转过头,用开玩笑的语调说道:“唐队,不如把这个新人给我吧,我带回晋远好好培养一下。”
“柳局您日理万机的,哪能麻烦您带新人。”唐信忠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这个孩子就交给她师兄带吧,您也知道小封他性子孤僻,队里多了个同门师妹,正好让他们组成搭档,互相进步嘛。”
这一口一个敬语倒是让柳聿不好意思再跟南城抢人,他笑着打起哈哈,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听说你得到的那件法器是奉天观的镇派之宝,展开的结界很厉害。”柳聿拿出一个折成三角的符纸放在桌上:“全神贯注,用尽全力,罩住它。”
时鹿木着脸,镇派之宝又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她那个便宜师父又在外面编撰了什么恢宏的历史。
片刻愣神后,时鹿抬起手,注意力集中在桌上那张三角符篆上,心神一动后,一个不大不小的四方罩子拔地而起,稳稳当当地立在桌面。
柳聿情不自禁地往前倾了几分,手肘搭在桌面,拇指抵在食指上轻轻摩挲,目光落在罩子上,也不出声,就一直平静看着。
随着时间推移,唐信忠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板,余光频频瞟向挂着对面墙上的圆钟,暗自计算着时间。
猝不及防的一声响指让时鹿下意识扭头,紧随而来的轰隆巨响截断了她这个动作。
她的心脏蓦地重重一跳,脑壳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
四方的结界里浓烟滚滚,刚刚的爆炸声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看到结界完好无损,柳聿眉眼间染上几分兴味,视线落在时鹿身上,嘴角弯到恰到好处的弧度,宛如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
这表情一看就是要抢人,唐信忠眼皮一抖,他就知道这家伙专程跑这一趟没安什么好心。
“不错不错,不愧是奉天观的宝贝。”唐信忠煞有介事地评价着。
柳聿眉峰一挑,他哪能听不出唐信忠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在提醒他,旁边这个新人是浮禅子的徒弟,法器也是出自奉天观,让他别惦记。
“行了,收起你那副做派,我是那种随便抢别人徒弟的人吗!”柳聿没好气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唐信忠斩钉截铁:“是。”
柳聿直接翻了个白眼:“滚吧你,少坏我名声。”
“名声再好,还不是一样娶不着媳妇。”唐信忠摸着下巴:“走吧,难得来一趟,我让你嫂子准备了饭菜,今晚就住我家?”
“不了,晚上回晋远。”柳聿站起身:“不过饭还是有时间吃的,走吧,免得你又担心我抢你们队的新人。”
唐信忠嘿嘿一笑,当即发话让时鹿离开。
时鹿就这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种被领导叫来,给领导的领导表演了个节目的既视感。
隔了一天,时鹿接到电话,让她和封临初一块协助一队调查烂尾楼焦尸案。
查到目前为止,烂尾楼焦尸案中并未发现案件与灵异方面有关联,只是一队审问过嫌疑人后,发觉他的口供和精神方面有些奇怪,为保守起见,队里才安排三队协助配合。
陆晖打开审讯室的门,正中央坐在审讯椅上,身形微胖的男人低着头缩成一团,发丝凌乱如同鸟窝。
看过嫌疑人,陆晖领着两人离开,又用手机给他们调出审讯时的录像。
“孙斌,郑泰林是不是你杀的?”
孙斌闻言一颤,颤巍巍地抬起来,眼神空洞:“好、好像不是我杀的。”
说完他痛苦地捂着脸,片刻后猛地摇头,满眼绝望:“好像,好像是我杀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时鹿:接下来让我给领导的领导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第48章
画面结束在孙斌一边薅自己头发,一边大喊大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