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猛地回头,那根她堪堪躲过的红线,绕到她身后拐了个弯,再次发起进攻。
双腿无法移动使得时鹿闪躲不及时,红线擦过她脖颈上的皮肤,拉出一条细长的伤口。
时鹿下意识按住伤口,手心下传来一片刺痛。
她知道,刚刚那个少年只要再使点劲,就能要她的命。
“不用你从云龙山上得到的法器吗?”白脸少年抬起了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上各系着一根红线,“不会真的像资料里说的那样是普通人吧,那就没意思了。”
话音落下,三根红线分别从前后朝时鹿攻去,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这一次白脸少年并没有留情,大有用这一击结束战斗的意思。
下一秒,三根线的顶端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一样,同时静止在距离时鹿前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周围空间一晃,显出一个透明的方形罩子。
时鹿站在罩子里面,眉头紧锁:“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结界?”白色面具下的少年弯着眼睛,十指飞速舞动,快到模糊的红线疯狂对保护着时鹿的罩子进行攻击,一下接着一下撞击,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鹿仍旧气定神闲的站着,保护她的罩子丝毫无损,白脸少年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指尖大力一扯,倏地发出吃痛的抽气声。
站在旁边的红脸少年及时发现同伴操控红线的食指被拉出一条很深的口子,急忙按住了他:“快住手,你的食指不想要了吗!”
蛊线术属于杀伤力较强的攻击性术法,优势在于出其不意,劣势则是不能连续施展,如若一击不中,反复操控将给精神和身体带来沉重的负担。
白脸少年放下手,掩藏在面具下的脸上不知是何种表情,只听他喘着粗气:“可恶,看来果真是一件好宝贝,别管我,杀了她,把东西带回去交差。”
“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打杀杀可不好哦。”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高处响起,似远非远,似近非近,声音的主人仿佛正站在房顶,又好似远在天边,“小娃娃,你们要是现在回去,贫道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们可以来一次,就可以来第二次,今天是我们,明天也可以是别人,前辈该不会觉得你们奉天观离得近,就理所当然近水楼台了吧?”红脸少年仰起头,也不着急:“更何况就算是前辈你,一时半会也进不了我的房子里面吧,我们只要现在杀了她,再带着东西离开……”
红脸少年忽然顿住,眉心向上蹙起,就在刚刚,他敏锐地察觉到房子里出现了第四道气息。
目光落在地上的木偶男身上,他猛地反应过来,先前那出秒杀让他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没注意到那个纸偶上的术法并没有消失。
被发现还活着的木偶男也不装了,抬起手臂扶了扶裂成两半的头,左右手往里一推,脑袋就合上了。
接着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嘴皮都没动,却传出了声音:“三分零四秒,比上次少维持了十三秒。”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熟悉的作风。
时鹿露出假笑,她大概猜到木偶男是封临初弄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他又一次躲在旁边看戏。
这个人的行事作风简直恶劣到极点。
“我可不是在看戏。”似乎猜到时鹿心里在想什么,封临初把头扭了九十度:“我对纸偶术并不在行,贸然开口容易被施术者发现驱逐。从上了那辆公交车我就一直在明示你,看到那样举止怪异的人,还需要用那么久才能察觉到车子有问题,是你自己太迟钝了。”
时鹿不可思议:“你管那叫明示?你那分明就是生活不如意的颓丧青年,猛地看到美女后挪不动脚。”
封临初怔了几秒,随后扭过头,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鼻音。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分明是在嘲笑她自作多情,顺道还鄙视了她一番。
时鹿气结。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听说你什么都会一点,我原先还以为是其他嫉妒你的人故意那样传的,原来,是真的只会一点啊。”红脸少年只是歪了外头,颇为得意道:“在我的房子里,就你这种程度的纸偶术,呵,简直是不堪一击啊。”
说着,木偶男的身体突然扭曲了起来,像麻花一样被拧成了好几圈,只留了个完好无损的脑袋。
“你……”时鹿欲言又止。
封临初看着她。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时鹿还是没忍住弯起嘴角,给了他一个调侃的眼神。
大概就是‘你好弱啊’的意思。
封临初:“……”
有了刚刚脑袋被劈成两半的经验,时鹿猜想封临初现在这个身体不会影响到他现实中的身体,为了报复他刚刚嘲笑她自作多情,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次。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红脸少年看着时鹿:“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和他不同,你是真身在我的房子里,被拧成麻花会死的哦~只要你把从云龙山上带走的东西交给我,我就放过你。”
时鹿毫不犹豫:“可以,给你吧。”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红脸少年顿住,诧异地看着她:“什么,你要给我?”
时鹿摊手:“你要是早说我早就给你了,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