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瞳逐渐紧缩,鼻端弥漫浓烈的血腥味,提醒他这是一团什么东西。
丈夫意识到事情变得不对劲,挣扎地要起身的时候,一双洁白如玉的白骨爪,按住他的肩膀:“老公,你不要走啊,留下来陪我。”
丈夫双唇颤抖:“你……你……”
妻子:“你想看我现在的样子吗?”
丈夫没有回应,一直在挣扎,凶神恶煞的表情变成惊恐不安。
妻子道:“那你做好心理准备,一,二,三……”
丈夫身上忽然失去重力,迅速爬起来,转身要跑,可是没走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
他抬起头,看清楚绊倒他的是什么。
是血肉,堆成山的血肉,血肉里还有属于他妻子最喜欢的那件蓝色吊带连衣裙。
丈夫跪在地上干呕。
“老公。”是妻子的声音。
丈夫缓缓抬头,看到一具阴森白骨,站在血肉旁边,空洞的眼眶望着他,失去灵魂的声音木然地又叫了一声:“老公。”
“啊啊啊啊啊啊!”
这家招待所没有电梯,楚绵绵爬楼梯爬到了三楼,来到309号房间的时候房间的门没有关,她走进房间,屋子狭窄,跟她的房间布局差不多,此刻里面空无一人。
她跑到水房,仍然没找到人。
大巴的钥匙在司机手里,所以人必须要找到人,他们才能走。
楚绵绵下楼,看到不少人拎着大包小包下楼。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人我都通知到了。”穿碎花裙子的女人看到楚绵绵问道:“拿到钥匙了吗?”
楚绵绵吐出一口气:“正好要找你,司机不在房间里,你应该有他的电话吧。”
“怎么找不到人呢?”女人连忙拿出手机,拨打司机电话,但她很快放弃:“没有信号。”
楚绵绵这才想起来没信号的事,这下麻烦了,司机联系不到,只能找他,或者等他主动出现,可是现在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她果断道:“你带人在一二楼找找,我再去三楼看看。”
女人点头:“行,你注意安全。”
楚绵绵:“你也是。”
楚绵绵再次来到三楼,选择回来是因为她有莫名的感觉,司机没有离开这层楼。
她望着长长的过道,因为没有窗户,只有几个小灯泡照亮,显得格外昏暗。
司机现在安全吗,他现在是人类吗,还是变成楼底下那样的怪物?
昨天车里大部分都有流鼻血,耳朵出现嗡鸣状态,这会不会是身体机能发出的预警?
有这些症状的人,有多少人会像受家暴的妻子一样变成怪物?
走廊的尽头有“噼里啪啦”的响声,非常轻,如果楚绵绵正在走路可能会错过这个声音。
她控制住呼吸,又认真地听了一遍。
这次她可以确定,不是幻听,确实存在这个声音。
她开始挪动脚步,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的最深处。
越往前,光线越暗,声音更加清晰。
她忽然想到这个声音像什么了,像在潮湿的木柴点火,形成清脆密集的破裂声。
楚绵绵来到门口,这间屋子她之前没有来过,房间的门是敞开的,声音位置应该在洗手间。
她小心翼翼走进房间,脚缓缓落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房间里面没人,声音确实是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她没有立刻进入,而是退后两步,进了隔壁间。
她从隔壁房间拎出了装满水的塑料桶,回到原来的房间。
楚绵绵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当她看清楚厕所里的东西,人有些慌张了,下意识提起白桶里,将桶里的水全浇在“它”身上。
而“它”发出属于司机的声音:“不要啊!”
第4章
一分钟之后。
帽子飞出洗手间,帽子下面是拳头大小的火球,刚才在洗手间里发出司机声音的就是这颗戴帽子的小火球。
它委屈道:“你怎么能用水浇我!”
楚绵绵坐在椅子上打量它:“你是……司机?”
小火球发出属于中年男人的声音:“是的,我记得你,你是我们大巴车上的乘客,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户的位置。”
能说出准确位置,是司机没错。
楚绵绵打量着火球头戴的帽子,护耳猎鹿帽,灰格纹理,看着有些眼熟。
司机好像看出她的疑惑,便道:“这个帽子是我自己的,开车的时候我会放在驾驶位旁边,不开车才会戴它,今天早上我戴好帽子出门跑步,回来后我感觉我浑身发烫冲,于是进了浴室打算冲凉,没想到忽然昏倒了,等我醒过的时候,就变成火球,这顶帽子也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楚绵绵奇怪地问道:“帽子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司机声音有些低沉:“帽子沾上水,会让我浑身都不舒服,所以想烤干它,因为怕有人找我的时候,发现我变成……现在的样子,所以我换了房间。”
听司机说话,思维和逻辑都很清晰,不像变成白骨的妻子,完全失去理智。
但到底有没有危险性,谁也说不清楚。
楚绵绵对他说:“身体发生异变得不只有你。”
司机惊讶:“是吗,还有谁?”
楚绵绵道:“一个平头的男人,他的眼睛妖异化,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还有一个女人,她变成一架白骨,但我感觉她已经不是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