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宜珊不住地按着心口,心跳砰砰砰的。她倒了杯水,捧到向永康面前,问道:“怎么了?老向,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忽然……忽然问起她来?”
“没什么,今天去润嘉投资,向晚晚忽然警告我注意藏好证据,说不要被她发现。我以为是……”向永康心情平复了些,摆手说:“可能是我多虑了,不过,你还是要去看看。你可别忘了,那个人会什么。”
齐宜珊被他说得脸都白了,连连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向永康这么一说,她心里也害怕得很,20年前,她可是远远看一眼杜清嘉,就会吓得大气也不敢吱一声的人。向永康说完,齐宜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就买了机票,回乡探亲了。
其实她的出身比向永康好多了,向永康只是个普通人,齐宜珊却出身自法术世家。只是齐家的家业实在太大了,她出身旁支,又是私生女,天赋极低,一直不被待见。回了家,整个家族都不知道,倒方便齐宜珊悄悄地打听事情。
三天后,齐宜珊又悄悄地回了江城。
“你确定?”向永康追问。
“嗯,确定。”齐宜珊点着头说,“她的父母都没见过她,户籍也消了,确定是真的死了。”
向永康这才放心下来,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正相视放心之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向总,你就是为了这种没影的事,把公司撂下三天不管?”
“谁?!”齐宜珊失声尖叫,几乎吓破了胆,直扑进向永康的怀里。
向永康却知道是谁,他推开齐宜珊,脸色沉了下去:“姓丁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居然敢偷听他们的话!
丁之远靠在门框上,一脸无所谓,摊手撇嘴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找你说点事情,结果你们自己不关好门。我碰巧听到了而已,向总,没必要这么吓人嘛!”
这小子明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以他的智商,一定已经猜出怎么回事了,居然不怕被他灭口?
丁之远当然不怕,他可是拥有系统的人,是这个世界的龙傲天。向永康一看就是个反派,就算想害他,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看起来更像是给他送装备的。
丁之远脸上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七分吊儿郎当的笑,说:“向总,其实我觉得你不用太在意向晚晚的威胁。”
他……向永康的心里一顿。
向永康是个阴毒小人,越是阴毒,越是害怕这种胸有成竹的人。他一时反而不敢对丁之远怎么样,只是使了个眼色,让齐宜珊出去。等齐宜珊把门关上了,向永康才问:“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丁之远不客气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着水喝,“向晚晚其实不像你想的那么恨你。”
不恨?向永康皱紧眉头。
向晚晚连他这个亲爸都不认识,多少次当众给他没脸,连送他进监狱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还不叫恨,什么叫恨?
“向总,你是不是忘了她姓什么?”丁之远提醒着,“她可是被杜家找回来的,上的是杜家的户口,继承的事杜家的财产。真要是恨你,她就该改姓杜,而不是姓向。”
向永康心中猛地一震,转过头来。
“一边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认亲爸,一边又坚持姓向,这不是很矛盾吗?她这个姓透露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啧啧啧……”丁之远摇着头,眼里都是费解。“你这样的性格,当年是怎么追到杜大小姐的?你懂不懂女人?”
向永康眼中的神色已经从防备变成了询问,故意说:“你倒是很了解她。”
“嗯哼~”丁之远没有否认,因为他真的觉得,自己的确是整个江城里,唯一一个看穿向晚晚是个傲娇的人。
“向总,你这个女儿啊,跟晚意可不一样。晚意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你约是顺着她,她越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你对她的好,那都是本分。对晚意,你得用她没经历过的方法,吓唬她,压制她。比如说,上次,向总就很成功。”
上次,指的是他大发雷霆,对向晚意又打又骂。之后向永康的注意力就在向晚晚身上了,这时才留意到,向晚意好像确实安分了不少,这几天连房间都不敢出了。
有点道理。
向永康不禁追问:“那对向晚晚呢?”
“对向晚晚,你一开始的策略就用错了。向晚晚从小在什么地方长大?是孤儿院!那种地方,必须要争斗,要比别人狠,才能拿到吃的穿的。她不怕别人对她耍狠,别人对她越狠,她也会越狠,那是一只小野猫,懂吗?你要顺着她,给她缺失的。”
他故意说得含糊,向永康果然追问:“她现在是杜家大小姐,是润嘉投资的董事长,有花不完的钱,这世间要什么有什么,哪还有什么缺失的?”
“没有吗?我听说杜老去世的时候,她伤心过度,直接呕血晕了。你真的觉得,这样一个年轻女孩,不缺东西吗?她坚持姓向啊,向总,她缺父亲,缺亲情。”
丁之远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她缺——你的爱。”
向永康的身躯猛地一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啊!向晚晚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年轻女孩,怎么会不缺爱呢?她保留着向这个姓氏,就是在向他说,她想要亲情啊!他怎么能没想到这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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