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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姐找到插话的机会,笑着补充道:“鹿大师每日撰写符箓,想来练习书法是每日必备的。”
赵茹眨巴眨巴眼,哇哦一声。
赵老爷子还是有点不信,惊疑不定地看着鹿鸣微。
眼前的小姑娘才几岁?
目前已知她会相面算命,会抓鬼驱邪,会古董器物……总不能还会书法画技吧?
赵老爷子思绪重重。
鹿鸣微熟练地铺开一张宣纸,又从笔架上选出一支紫毫笔。
鹿鸣微蘸了蘸墨,略略思考后随即提笔而书。
葳蕤繁祉,延彼遐龄。
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赵老爷子的眼睛便骤然大睁。
鹿鸣微一气呵成,刷刷刷地写完。
她重新将笔搁回笔架上,而后她抬眸看向赵老爷子:“赵爷爷,您看如何?”
如何?
赵老爷子的呼吸骤然一滞,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纸上的墨迹。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又怎么会相信?
虽然连带着落款一共也只有十余个字,但赵老爷子也依然发现其中的机锋,字迹潇洒豪迈,随意自如,竟是与现今各种流派截然不同!
眼前的女孩,不过二十出头!
赵老爷子张大了嘴巴,险些下巴脱臼。久久他回过神来,深深看了鹿鸣微一眼,努力将话语拉回来:“就,就,就……那样,咳咳,还行。”
赵茹杏眼睁得溜圆:“还行?”
赵老爷子没搭理孙女,他难掩激动,热切地送上古笔:“小……鹿……鹿小友,不!鹿大师!您用这鼠须笔试一试?”
正打算为鹿鸣微叫不平的赵茹:……?
就那样,还行,然后鹿小友?鹿大师?爷爷您能不能有点骨气!
赵老爷子没有一点儿骨气。
他巴巴地看着鹿鸣微,哪里还有先前的骄矜傲气。若是有尾巴耳朵的话,怕是现在都得摇成螺旋桨了。
鹿鸣微挑了挑眉:“可以。”
赵老爷子瞬间喜笑颜开,他先将这幅字小心又慎重的搁到一边,准备待会装裱起来,紧接着他又亲自包揽润笔的活计。
所谓润笔,便是用清水将笔毫沾湿,随即将笔倒挂,直至笔锋恢复原有的韧性。
普通的毛笔不经润笔书写,毫毛也会变得脆而易断,更不用说古笔本身。
赵老爷子屏住呼吸,动作小心慎重。
直至古笔毫尖润泽垂顺,他才悄然松了口气:“鹿……鹿大师,您看看?”
鹿鸣微看了一眼:“很好。”
她接过古笔,入手瞬间仿佛听到古笔雀跃的欢呼声。鹿鸣微饱蘸墨汁,轻盈落笔,纯净顺滑的笔锋在纸上润开。
赵老爷子双眼睁大到极点。
他呼吸急促,面庞潮红,一双眼睛是怎么也无法从那几个字上挪开。
鹿鸣微笑道:“赵爷爷觉得如何?”
赵老爷子捧着墨宝,哪里还记得别的。他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好。”
鹿鸣微又道:“那这笔——”
赵老爷子大手一挥:“送送送,送你了。”
鹿鸣微哭笑不得:“那可不行。”
赵老爷子捧着墨宝:“就字留给我就行!再说前面我也说了,您猜中了这屋子里最贵的东西,这里的东西任您挑选!”
没等鹿鸣微再拒绝,他又可怜兮兮的补充道:“您看我都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让我说话不算数被孙女笑话吧?”
鹿鸣微:“……”
赵茹背着小手,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鹿鸣微忍俊不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老爷子眉开眼笑的应了。
他高高兴兴地捧着第二幅字走进里间,那叫一个春风拂面。等赵老爷子重新从里面出来,这才记起谢姐的存在:“说起来谢丫头,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
毫无存在感的谢姐:“……”
拿着古笔爱不释手的鹿鸣微:“!!!”
谢姐无奈一笑:“鹿大师想要看看翡翠玉石的原料。”
赵老爷子来了兴趣:“是想送家里人?是喜欢玉佩还是玉镯还是珠串?”
鹿鸣微摇了摇头:“不,是我自用的。”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赵老爷子:“不必打磨好的,板料也可以,只要成色好……”
想到谢姐翻出来的一堆羊脂玉,鹿鸣微声音一顿,临时改口道:“中上即可。”
板料指的是尚未打磨成型的玉石。
无论是珠串还是手镯都得用大块的板料制作,而剩下既不够做珠子,又不能做镯子,只能做玉佩的板料就要相对便宜一些。
要是再小一些,连玉佩都得琢磨着用的板料价格会更加低廉……甚至到成本和售出价不匹配而被丢弃。
赵老爷子惊得呆立在原地。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鹿鸣微,话语间带
', ' ')('着震惊:“鹿,鹿大师……您,您不会还会做玉雕吧?”
鹿鸣微还未回答,旁边的赵茹便挺起胸膛:“爷爷!我上回不就和你说了嘛!微微当然是不一样的,她超级厉害的!”
谢姐连连点头:“茹茹说得对。”
赵老爷子恍然半响,决定顺应所有人:“对哦,没错,鹿大师无所不能!”
鹿鸣微:“???”
赵老爷子不假于人手,亲自去里头转了一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又端着一托盘的玉石板料回来了。
大大小小,应有尽有。
就如鹿鸣微要求的那样——大多数都是不怎么规矩的板料,不过材质是一个比一个好。
鹿鸣微眼前一亮:“多少钱啊?”
赵老爷子虎着脸:“这些都是废弃的板料,哪要什么钱?您是小茹的朋友,那就是老爷子我的后辈,这些东西你就拿去玩吧,别客气!”
赵茹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鹿鸣微哪里愿意,她随手拿起一块板料:“这块起码能做三枚玉牌!”
“还有这块,能做上两大串珠和扳指。”
“还有这块,造型奇异要是经大师之手定然能身价翻倍……”
鹿鸣微一边说明,一边分类。
她三下五除二将眼前的板料摆放得整整齐齐,将赵老爷子浑水摸鱼的行径全数‘揭发’。
赵老爷子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最后鹿鸣微还要补充道:“我刚刚从谢姐几个手上赚了一大笔,赵爷爷您不必帮我省钱。”
赵老爷子闷闷不乐:“……哦。”
他不甘不愿地按着市价算钱,最后死活打了个折,顺带还往里塞了几座古董砚台。
鹿鸣微哭笑不得:“……赵爷爷。”
赵老爷子卖惨:“这几方砚台也是古董了,往日想买的人大多用作观赏,没人愿意濡水发墨,它们啊也在等着自己的主人。”
鹿鸣微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用。”
没等赵老爷子喜笑颜开,她又补充道:“钱也得付。”
赵老爷子的笑容一垮。
两人又是争执半响,最终各退半步,勉强以‘成本价’成交。
两人乘坐的车子刚走,另一辆商务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两人推门而出,有说有笑地往楼上走去。
若是鹿鸣微和谢姐还在,定然能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他们先前在监控里看到的警官!
一行人直直走上四楼,步入漱玉斋。
赵茹抬眸一看,脆生生的喊道:“爸爸……郭叔叔!?”
她开开心心地迎上前,围着郭警官团团转。
赵父心里酸溜溜,抬腿硬是挤入其中将两人隔开。
赵茹噘嘴:“老爸!”
赵父假装一无所知:“爸?爸——你在不?茹茹啊,你爷爷呢?”
赵老爷子从里头转了出来:“叫叫叫,叫什么叫,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啊?”
赵父胸有成竹:“爸,我有好东西给您。”
他指了指郭警官:“小郭带了郭叔叔最新的作品来了。”
郭警官取出画轴,笑眯眯地送上前。
没想到赵老爷子没接,反倒轻哼一声:“回去同郭老头说一句,那古笔我已经送人了!”
郭警官微微一愣。
赵父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爸?您说啥?”
赵老爷子没好气回答:“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刚刚送人,你们早来十分钟还能见着呢!我和你说鹿大师那水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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