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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铺满大门口的零件——看模样, 听声音,竟是楼上住户悬挂在外面的空调外机落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这是自己的车啊!
曾父双目呆滞, 死死地盯着后车厢被压扁的轿车,眼前一阵黑一阵黑的。
要是自己刚才坐进去……
想到妻子刚刚的话语,曾父鼻尖滑下一滴冷汗。
自己是捡回一条命啊!
醒过神的曾父才注意电话那头的哭喊声:“老公?老公!”
“老公你没事吧?”
“爸爸?爸爸!爸爸你快说话啊!”
“不……不,不,我, 我,我没事!”曾父这才注意到手机里的惊呼声, 他猛地醒过神来, 连连安慰着妻子和女儿:“我没事, 我没事……”
连着安抚了好些话, 曾父才挂断电话。
他勉强平复情绪,立刻让人将救出的司机送往医院,自己则是带着特助迅速返回办公室。
出任何事,他都不会再出门的!
曾父坐在皮椅上, 终于安心了些。他重新拨通妻子的电话, 颤声道:“我,我, 我回到办公室了,我, 我, 我不出门了……”
沈阿姨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膝盖酸软。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抱着女儿抽泣出声。
只差那么一点!
只听着丈夫惊魂未定的声音,以及那让人胆寒的巨响和尖叫声,沈阿姨都知道丈夫那边的情况有多可怕。
只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她就要失去自己的丈夫!
沈阿姨的眼泪是止也止不住。
她抽泣半响才重新打起精神,无助地看向鹿鸣微:“鹿,鹿大师,还请您救救我老公……”
鹿鸣微:“走,去你丈夫那一趟。”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曾家公司——门口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却围上了不少媒体记者。
见到沈阿姨和曾媛媛,媒体们瞬间激动非常。记者们一涌而上,疯狂的拍摄着:“曾太太!刚才遭到外立面重击的是曾总专用的轿车,据说曾总已经被送往医院了?请问属实吗?”
沈阿姨熟练的回答:“不是,没有。”
至于其他问题,她没有打算回答,而是沉声示意记者们让开。
记者们并不想让开。
喋喋不休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回荡,众人又将好奇的目光转向鹿鸣微和曾媛媛:“请问这两位是您的女儿吗?曾小姐目前在贵公司担任什么职务,有信心接手公司……”
曾媛媛气得脸色发青:“我爸爸没事!”
媒体记者们双眼放光,迅速将镜头对准曾媛媛。就在他们打算拍下这位鲜少出镜的曾家千金照片时,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倒去:“咦——”
“呜哇——”
“不要推人啊——”
媒体记者瞬间骚动起来。
鹿鸣微轻推两人:“走——!”
一股清风般的力量顶在腰间,沈阿姨和曾媛媛下意识抬步向前。
嗬!
沈阿姨和曾媛媛齐齐屏住呼吸。
明明她们根本没用多少力气,脚下却像是装了弹簧一般,身体如飞般朝着大门而去,几乎眨眼的功夫便从人潮中脱身而出。
曾媛媛脸颊泛红:“哇——哦。”
她兴奋地看着鹿鸣微,努力压住声音:“这是轻功?这是……功夫?”
鹿鸣微笑了笑:“算是吧。”
曾媛媛双眼亮晶晶的,恨不得围着鹿鸣微问个究竟。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曾父。
三人疾步匆匆走向专用电梯,一路奔入曾父的办公室。
直到看见三人,曾父才长舒口气。
他先抱了抱泪眼汪汪的妻女,而后看向鹿鸣微。曾父抬起手:“鹿大师,麻烦您了。”
鹿鸣微进来以后,便彻底收敛笑容。
她没想到过去数日以后,曾父眉眼间的晦气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扩大成一团由黑雾凝聚而成的怪物。
比起消失的黑漆漆,这家伙看上去可要凶悍多了。注意到鹿鸣微视线的它立刻爆发出一圈黑雾,巨大的爪子重重摁住曾父的肩膀。
曾父面色苍白,只觉得肩膀酸痛难忍。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淌下,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在厚实的地毯上晕染出一滴滴暗色,身体轻轻晃了晃。
“老公?”
“爸爸?”
曾父努力撑着身体的同时,他还不忘安抚妻女:“没事……我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
曾父眼前一阵黑一阵黑。
而在鹿鸣微的视线里,黑雾肆无忌惮扩大着身躯,长长的触手束缚着曾父的脖颈肩膀乃至胸膛,每一次勒紧都会让曾父痛苦一瞬。
鹿鸣微握住曾父的手。
下一秒,黑雾像是被阳光蒸发的水汽,瞬间消失大半
', ' ')('。它发出旁人听不见的凄厉惨叫,瞬间蜷缩成一团。
曾父浑身一激灵,瞬间轻松许多。
缠绕多日,且在刚刚骤然加重的痛苦仿佛在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不可思议的低下头,呆呆地看向掌心,而后震撼地看向鹿鸣微:“鹿大师,我这是……”
鹿鸣微注视着曾父的头顶。
黑雾形成的怪物只散开一秒,又一次聚集起来。似乎是顾忌到鹿鸣微的存在,它不甘心地围绕在四周,等待着下一次靠近曾父的机会。
鹿鸣微松开手,黑雾便窜上前去。
再一次感觉身体一沉的曾父心态崩了,惶恐不安地看向鹿鸣微:“鹿大师,鹿大师!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黑雾居然也是怨气凝结而成?
鹿鸣微震惊之余,也越发困惑。
曾父身上气韵深厚,福禄俱全,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痕迹,怎么会突然被这种程度的怨气缠上?
那问题肯定是出在别处。
鹿鸣微眉心紧紧锁着:“曾先生,你最近可曾收到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曾父愣了愣,摇摇头:“不……”
鹿鸣微又补充道:“又或者遇见过什么比较奇异的事情?又或是接触过比较罕见的古玩珍宝?”
曾父刚要摇头,忽然一愣。
他喃喃自语:“这么说的话……上个月底去媛媛舅舅家的时候,她舅舅给我看过一棵摇钱树。”
沈阿姨也知道这件事。
她满腹疑虑,小声问道:“摇钱树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家里不是养着一棵?你和阿恒怎么突然玩上这个了?”
曾父摇摇头:“不是这种摇钱树!”
鹿鸣微若有所思,接话道:“曾先生说的大约是古董摇钱树?”
曾父点点头:“没错,我还是头回见到这么壮观的摇钱树,当天欣赏许久不说我还上手摸了一把。”
鹿鸣微喟叹一声:“那就难怪了。”
曾父满脸愕然:“难不成真是这摇钱树?可是摇钱树不是保佑人发财的吗?”
鹿鸣微表情古怪:“别听名字叫做摇钱树,你可知道这种摇钱树在过去是做什么的吗?”
曾父或多或少感觉出一些不对劲:“我小舅子说是东汉时期权贵人家用的装饰品,是,是权利、地位、富贵、吉祥的象征……”
鹿鸣微哑然失笑:“什么象征啊?”
她微微叹气:“此物又称钱树,神树,只在四川和湖北等地出土过,是东汉时期权贵陪葬的专用品,其功能是指引死者灵魂升往仙界,祈求先人能庇护子孙世代富足平安。”
曾父面色大变:“那是殉葬品!?”
鹿鸣微给出肯定的答案:“没错。”
曾父面上血色尽褪,额头直冒冷汗。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鹿,鹿大师……我这是,我这是……”
黑影再次凝结成团。
鹿鸣微神色平静,声音淡淡:“摇钱树本来的目的是为了庇护子孙世代富足平安,你们不是它所庇护的子孙后代,还将它从陪葬之地取出,别说保佑更是得到它的反噬。”
曾父的脸都黑了。
他身为古玩珍宝的爱好者,又是做生意的人,最是敬奉鬼神,对自带阴煞之气的陪葬品素来是敬而远之,更别提搬回家里欣赏。
未曾想到,自己竟是惹上这样的祸事。
曾总不住的甩着手,恨不得立刻蹦进洗手间里洗洗手再上柱香。
都怪沈恒那混账东西——
等等?曾总面色微变:“那我小舅子他……”
鹿鸣微轻声道:“你打电话问问……作为摇钱树的现任主人……他的情况应该比你更糟糕。”
曾父哆嗦着手,立刻拨通小舅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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