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俊眼里闪过一道光,而后很快压下去,插在裤兜里的手因为兴奋而紧握成拳,面上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别给我找那些这教授那高级讲师的,他们的高度我听不懂,我要这次期末考全市第一名来给我补课,年纪相近有共同语言。”
许总二话不说答应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给我学个明白,要还是这德行,你以后别想出门。”
许时俊心里一阵得意,之后他照例去找陈梨,不过不会再拿自己的题去烦陈梨了,一个人低头吭哧吭哧埋头苦记公式,安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陈梨一时间有点不习惯,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回事?”
“不怎么回事,你好好复习,我期待你这次拿个全市第一,难道你安逸于当个第二?”
陈梨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考试在保证基础扎实上,保持心态平稳才是最重要的,七分努力三分运气还是很有道理的,有什么问题别憋着,拿钱办事,我也心安一点。”
许时俊又气又无力,只能笑着答应。
他现在才明白刘叔的话,抛开许家他只是个长相身材还不错……脾气差的……学渣,和陈梨站在一起,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山沟里,把脖子伸得再长都到不了的高度。
而且最致命的是他和陈梨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陈梨可以将册子上的难题讲出花来,他只能看着苦大仇深,想半天都没法下手,而他懂的那些吃喝玩乐的地方,陈梨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从她眼睛里的不屑就能看出来其实挺看不上眼的。
刘叔说的很对,他只有努力到达陈梨的高度,陈梨才会正视他,显然他此时的条件不怎么样。
如今唯一的盼头就是寒假时间可以整天面对面的一起学习了,到时候就没有顾鸣这个电灯泡。
顾鸣和陈梨他们期末考的时间相差没俩天,陈梨特地给顾鸣加油鼓劲,顾鸣很受用地说自己会努力,为此被冷落的许时俊只能撇撇嘴将情绪压在心间。
直到他收到陈梨发来的消息脸上才重新露出笑意。
坐在他后面的乔晨东自然发现了许时俊的情绪变化,一边啃着早餐一边贱兮兮地问:“什么好事笑成这样?哥,这阵子不够意思啊,约都约不出来,放寒假了组织人去你那套别墅开个趴?”
许时俊按下关机键,笑着拒绝:“没空,寒假要补习,不要打扰我。”
乔晨东撇了撇嘴肯定有猫腻,今天是他第一次来考场也不知道有几个认识的人,转头四处看了看,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人时,推了推前面的人,八卦兮兮地说:“你发现没,这两天那个人消停很多了,我们的陈梨妹妹命也太不好了,被这种人抢了原本的好生活。”
许时俊凉凉地看了一眼朱一一,冷哼一声:“能闹腾出什么水花,偷来的总要还回去,她得感谢那个好奶奶让她出名了。”
乔晨东想起那个要吃人的老太太,满嘴喷粪,苍老的脸狰狞难看,都说相由心生,那简直是魔鬼,太恐怖了。
“朱家那两口子脑子里进水了吧?给仇人养孩子,活该越来越倒霉。那天他们是想巴结常家,等以后把朱一一嫁进常家,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常家简直和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听说直接断绝来往了。”
朱一一现在不管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她之前的好朋友全都统一战线疏远她,甚至还嫌弃地骂她:“你太恶心了,抢人家的身份,还找人的麻烦,哪儿来的脸。”
“快别说了,小心她那个战斗力无敌的奶奶来和你撕逼,我们惹不起。”
如果只是这些嘲笑也就算了,让她没法接受的是朱世华和白茹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夸她,甚至态度也冷淡了几分。
朱一一气急败坏又无助,她的愤怒积攒到顶点,那天忍不住还是去找了那个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老婆子。
朱一一将房间的门捶得咚咚响,门好一会儿才被打开,来人显然很高兴见到她,笑着要她的手:“一一来了啊,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还有脸笑?我当初怎么就心软让你留下,因为你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小偷,他们都在笑话我,笑话我居然有个和泼妇瘟神一样的奶奶,又老又丑又没素质还恶毒。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为什么不滚得远远的?非要让朱家人把我也撵出来你就满意了?”
陈奶奶绷着脸:“他们敢!当初他们要是把那个丧门星领回去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是他们自己不认惹出来的麻烦,怎么能把错算在你头上?你别怕,有奶奶给你撑腰。那个死东西就算是亲的又怎么样?他们还是和你关系亲,没事的啊。”
朱一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番话听着连她都觉得恶心:“你要不要脸啊?你们是罪人是人贩子懂吗?我现在拥有的这些都该是陈梨的。”
“谁先抢上就是谁的,早知道这个死丫头心眼这么多我就不应该带她来。你也别怪我,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想见见你有错吗?你这个不孝顺的,居然还来骂我,没我们你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朱一一瞬间涌上深深的无力感,这都是些什么人?做错事还有理,偏偏还是她甩不开的有血缘的亲人。
她坏是怕陈梨抢走她拥有的生活自保而已,十五年来她从没有害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