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静进来看了一眼,见弟弟自己拿着厚厚一沓卷子在那里做,不满地说:“陈梨,你每天就靠这个赚钱?我们请你来是讲知识的,一个人做题还用请个人盯着?”
陈梨手下的笔不停,顾鸣也只顾埋头做题,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外面的世界打扰,只有因为做不下去而烦躁焦灼地谭耀看向姐姐,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姐姐是故意来找人麻烦的,更加让谭耀丢人。
谭耀站起来把她往外面推:“不要随便进我房间,你要有本事自己也挂牌当家教去,别什么都不懂还瞎指指点点。”
谭静被弟弟好不温柔地推了出去,当着她的面,门摔得震天响,让在客厅里的长辈全都看过来。
谭静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笑得委屈:“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弟弟学的怎么样。”
刚才的动静一点都没影响到那两人。
谭耀心里憋着气,还是咬牙说:“我姐就是那副德行,陈老师别理她,我爷爷疼她,她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谭耀说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是气糊涂了还是怎么从没有和外人说过的话就这么吐了出来:“总是拿公司准继承人的气势压我。”
顾鸣没忍住笑出来:“你是不是傻?你姐就是个文盲,你爷爷同意,指着你家公司养家糊口的工人也不能同意让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来领导他们好吧?她不学,你学呀,念个经济学博士,谁敢和你争?”
顾鸣手里夹着笔晃着,突然想明白陈梨刚才说的话:“我师父刚才就告诉你了,学习才是基础,基础多牢能走多远。算了,对牛弹琴。”
陈梨抿了抿嘴。
两个小时结束,陈梨收拾东西一边说:“你底子要比顾鸣好,我希望明天你的做题速度要比现在快一点,虽然我只带你一个月,我希望这一个月能看到成效。”
陈梨下楼看到坐在谭老爷子身边乖巧的谭静,这一辈子谭静的日子怕不会像以前那么好过了,上辈子谭耀就是吃了学习的亏,在公司里处处落下风,现在她把钻在牛角尖的人拉出来,年轻人最受不了刺激,被顾鸣多刺激几次,肯定大不一样。
优胜劣汰不管到哪儿都适用。
陈梨走到客厅和沙发里的谭家长辈告辞,谭静亲昵地拉着陈梨地胳膊说:“我去送送我同学。”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秋风很凉,连路灯散发出来的光都透着冷意,谭静早已经变了脸色:“陈梨,我那弟弟笨,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们家也不指望他成才。”
陈梨转头看了她一眼:“那是指望你成才?如果要是带你,我肯定二话不说拒绝,你应该找个表演专业的老师,这不在我的特长范围内。”
“信不信我让你白忙活一个月?我还能让你彻底干不下去。”
陈梨点了点头:“我信啊,我有点好奇,总是你你你的,你是这座城市的谁?我听说主管的大领导也不姓谭,口气怎么这么大呢?江城的人民群众认你吗?难道各家各户用的调味品是求着你们才能买的?”
陈梨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谭静,记住了,顾客是上帝呢。我是你同学,买你家的产品就是顾客,就是上帝,威胁恐吓上帝,你家不是从清就开始传下来的手艺吗?你祖宗没给你们留点家训?经商先做人,就你这种……啧啧。”
顾鸣在一边快要笑死了,这个女孩初见的时候话很少,人也冷淡,相处久了才知道这嘴皮子是真的厉害,她就能挖着你的痛处阴阳怪气连你家祖宗八代都给算进去,不顾后果不吃亏,可人家偏偏也捏准了谭静的顾及,东西是你求着人买,而不是别人求着你卖,除非你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旷世奇珍,市面上卖调味品卖食品的多了去,又不是非你不可。
陈梨轻笑一声:“虽然我的演讲稿丢了,不过我会拼尽全力的,谭小姐的生日宴会我太期待了。我们到时候见。”
谭静窝了一肚子火,气得想破口大骂,在自家门口得克制,等去了学校,她绝对不会让陈梨的日子好过。
陈梨压根没多看她一眼,手机再震动,她拿出来当着谭静的面接通:“许时俊?你又怎么了?”
嫌弃、不耐烦的口气,让已经没资格靠近的谭静气得脸色发白,嫉妒羡慕到抓狂。
“有东西要给我?好吧,我很快就回去,你等着吧。”
谭静喜欢许时俊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她是少数将自己的好感狂热说得人尽皆知的人,被许时俊亲自剥夺了喜欢权限的消息成为无数女生谈论的话题。
顾鸣懒洋洋地将手搭在陈梨的肩膀上,不耐烦地说:“走吧,我和我妈说了,让司机送你回去。许哥要给你什么?晚点能不能给我解个惑?”
陈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操的什么心?想也别想,太冷了,我回去直接钻被子。”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谭静拿出手机对着两人那副亲昵的样子拍了照片,咬着唇,笑得恶意满满:“谁怕谁?我还玩不死你?一个乡巴佬。”
谭静将照片发给朱一一:【找个人发出去,传给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家教和学生谈恋爱,多刺激。】
而陈梨没拒绝顾家送她回学校的好意,脑子高强度运作,乍一下松懈下来除了累再没有什么别的感受了,强打着精神看着外面才没睡着,一会儿还得应付一个大爷,真是一世有一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