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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擂台上还在比试的两人,他们也只能歇下这个心思。小狐狸是很可爱不错,它的主人也是不好惹的,万一摸出了问题,他们可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鹤之负手而立,闭目站在擂台一角,一身锦衣无风自动,看起来竟很是闲适。
那悬在他身边不远的圆轮纹丝不动,倒像一堵墙一般,将他与擂台的另一侧分割开来,形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与他的悠闲相比,擂台另一头就有些火热了。风声呼啸火花四溅的,不论是声势还是温度都非同一般的热闹。
风蛟龙不知何时竟增加到了三条,灵活的在方阡宏身侧游走攻击,便是实力如方阡宏,也变得狼狈起来。
他微微喘着粗气,娃娃脸上的汗水刚浸出来,便被他一身的火热给蒸发了,饶是如此,也看得出他如今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
到了现在,下方观看的内门弟子们心里都产生了一些古怪之感。
先前他们认为这是一场看似势均力敌,实则没有悬念的比试。后来他们认为,这是一场比拼耐力,和灵气储备的比试。再后来,他们认为这是一场看运气的比赛。
而这会儿怎么觉得那沈鹤之实则是在逗方阡宏玩啊?
看看这台上的情况,一个悠闲一个狼狈,谁更厉害简直是一目了然么
方阡宏不会这么惨吧?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还是赶紧使出来吧,不然可真要被沈鹤之逼得灵气耗尽而输了。
这个筑基中期实力的年轻人体内的灵气太惊人了吧?他不仅要禁锢住方阡宏的圆轮,一边还要指挥风蛟龙攻击方阡宏,比了这么久,竟然不见他灵气有缺?
哪怕是装的,那也是厉害得不行。
下面的人这般想,方阡宏心里也是苦得不行。他惯常被人称为小怪物,虽然不怎么在意,但也将这个称呼当做对实力的肯定。
如今遇上沈鹤之他才知道,他算什么怪物,对面那位才是真正的怪物吧!
他对这人也有些了解,今年才十七岁,不过修行了六年便已达到筑基中期的实力,修行的速度简直快得没话说。
本以为他修行速度这么快,根基未必会扎实,且年纪轻轻,说不得急功近利,性子急躁。
没想到,他猜测的一切都是错的,这哪里是根基不够扎实,这只怕是扎实过了头吧!
至于性子,对方急躁不急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急躁得不行了,他深知再拖下去,输的必然是自己!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方阡宏深吸一口气,丹田中的灵气一阵鼓胀吞吐,浑身火焰暴涨,三条一直骚扰他的风蛟龙被他瞬间爆发的灵气冲飞,方阡宏趁着这一空挡,指尖一咬,便在空气中画起了奇怪的符咒。
血符迅速成型,而一旁的沈鹤之猛的睁眼,他身前的几方圆轮一阵晃动,竟是直接从他的禁锢中消失,眨眼合拢成先前圆刀的模样出现在方阡宏的手中。
方阡宏将手中的血迹往圆刀刀身上一摸,体内的力量一股脑的往刀身上灌,准备孤注一掷。
沈鹤之身形未动,手指一勾,那三条风蛟龙竟然合成了一条,比先前那条大了好几圈,威风凛凛的悬立空中,与方阡宏遥遥相对。
方阡宏心中一阵苦笑,面上却是脸色一肃,手中圆刀呼啸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火热的弧度,竟似跨越了空间,闪过那挡在他与沈鹤之中间的风蛟龙,直往沈鹤之削去。
大号风蛟龙龙尾一摆,爪子前伸,赶紧往那火光冲天的圆刀扑来。眼看就要追不上,沈鹤之双手一握,风蛟龙竟是直接凝聚在他身前,那风与火刃撞击之时,正在追逐那圆刀的风蛟龙的身形才刚刚消散。
强大的能量冲击开来,沈鹤之伸手一推,一股无形之墙将那能量冲击隔绝在外,他身上的衣衫甚至都没有凌乱一丝。
余波没有彻底散去,方阡宏遥遥向沈鹤之拱拱手道:我认输。
比试结束了。
小狐狸兴奋的在位置上跳了跳,果然还是他家大崽子最厉害!
小祖宗,幸不辱命。
沈鹤之丛擂台下来,将那只在座位上打转的小狐狸捧起,揉了揉顺滑的毛皮,轻柔的搂在怀里。
六安在沈鹤之的手掌上蹭蹭:单靠普通的风灵气,灵气化形威力还不够,还是早日将玄天凛风决的灵气融会贯通,到那个时候,你的风蛟龙就能作为一道杀手锏。
沈鹤之的风蛟龙只是普通的风灵气凝结,这场与方阡宏的比试,完全没有动用玄天凛风决。
虽然胜出了,但更多还是凭借沈鹤之的灵气量,事实上,他并没有动用厉害的攻击手段。
沈鹤之如今的攻击手段有近身的凝风掌与凝风指,远程的风旋风刃,手段虽然十分单一,但效果确是相当不错,若是配合玄天凛风决,那效果更是惊人。
不过,内门小比严禁恶意伤害同门,所以沈鹤之很少动用这些攻击手段,几次擂台大都被他用来试验新开发的各类法术了。
', '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沈鹤之一路比试上来,好像一直都是凭借雄厚的灵气量将对手比下去的?
好几次他都是用灵气直接将对手打下擂台,却不见他真正动用什么有效的攻击手段。若仅仅是因为这样,那他这个内门前三可能就有些水分了。
内门小比受限于比试规则,基本无法动用杀伤性较大的法术,所以通常比试时大多有所保留,这种擂台比试,灵气量的确是一大优势。
但若沈鹤之只是凭借灵气量,真到生死相搏的时候,他却未必能胜出。
或许是对沈鹤之这个明明只有筑基中期的年轻人一路胜出而心中不平,众人看他的目光就格外的挑剔。
原本他身为筑基中期,拥有比筑基后期实力的修真者还要丰富的灵气量本是一大优势,在这些内门弟子的眼中却成了不过如此。
六安将这些人的酸话一一收入耳朵,他在心里撇嘴,对沈鹤之道:方阡宏不是张无月的对手,你与她比试,在不过多暴露的情况下,尽量不要留手。也让那些人好好看看他家大崽子的手段。
他家大崽子不发威,真当他家大崽子只是灵气多了?
沈鹤之也听到一两句,他自己是不怎么在意,不过小祖宗不愿他被这些人看轻,他还是很高兴的,便允诺下来:好,我明白了。
正如六安所说,先前方阡宏与沈鹤之比试耗费了不少精血,哪怕给了他一些时间恢复,也不是张无月的对手。
张无月花了一些时间将方阡宏打下擂台,但本身并没有消耗多少。
休息了一会儿,长老便宣布这一场争夺魁首的比试正式开始。
张无月是位看起来很成熟,且面容还带着一些沧桑的女子,她站在擂台一侧,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长老的话一落,两人便同时动了。
张无月手指一勾,头上的冰蓝色发簪飞出,迎风而长,化作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沈鹤之闪身欺近,挥手便是三道风刃唰唰飞来。
张无月手中狼牙棒一挥,将那三道风刃击溃,去势不减,照着沈鹤之的脑袋就砸了过去,若是砸实了,沈鹤之的脑袋上只怕就得多个洞了。
沈鹤之不闪不躲,竟然伸出手掌迎上了狼牙棒,张无月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下方的内门弟子们却是露出不忍。
张无月的狼牙棒何其恐怖,死在她棒子下的妖兽和恶人数不胜数,沈鹤之竟然想用手掌去接?他的手掌有那狼牙棒硬?岂不是找死?
令人惊讶的是,那想象中的血肉模糊并没未出现,沈鹤之不但轻飘飘的接住了张无月的狼牙棒,另一只手还并指点向了张无月脖颈。
张无月以拳抵挡,与沈鹤之看似轻飘飘的两指一朝接触,便觉得钻心的疼,她那只握着狼牙棒的手也被沈鹤之一掌震得麻木。
张无月粗眉一杨,狼牙棒往下一撇一推,便将沈鹤之的手掌推开,她将狼牙棒一丢,竟然徒手与沈鹤之比试起来。
张无月双手握拳,拳风凌厉中带着一股柔韧,如暴风骤雨又快又急,直来直往却又收放自如。
沈鹤之双手时而成掌时而成指,应对张无月攻击的同时,周身环绕的风系灵气呼啸而出,密密麻麻刀子似的旋风向对手刮去。
张无月分心伸腿将落在一边的狼牙棒一勾一带,那冰蓝色的狼牙棒竟然哗啦一下化成了水,兜头向两人泼下。
沈鹤之目光微眯,双手成掌与张无月双拳重重一击,借力向后退出老远。
那股旋风与冰蓝色的水猛然碰撞,竟然在瞬间化作了冰,整个被封冻在其中了。
张无月一拳轰向冰柱,无数碎冰四散,大半个擂台铺满,转瞬又化成了蓝水,散发着古怪的灵光,不知触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竟让这座擂台变得无从下脚。
蓝色水迹遍布大半个擂台之后,张无月的速度快上了好几倍。
沈鹤之保持在水迹之外的区域活动,张无月则将重新凝聚出的一柄小号的狼牙棒握在手中,每一次重重一挥,便有一团冰蓝的大冰球呼啸着向沈鹤之砸去。
沈鹤之身形移动,躲开冰球的攻击,那冰球却好像长了眼睛,拐着弯追着沈鹤之,誓要将他砸出个窟窿才罢休。
好几个巨大的冰球在沈鹤之活动的那片舞台上飞来撞去,看起来诡异极了。
最终,沈鹤之避无可避,数个冰球接连砸来,他两掌一挥,将那些冰球全部拍碎,一时间,擂台上冰花飞溅。
在拍碎冰球的同时,沈鹤之大袖一拂,一阵狂风呼卷,高速旋转的风柱在擂台上肆虐,所到之处,那擂台上的水迹竟消失无踪。
沈鹤之隐没在风柱中,闪身落在没有水迹的擂台区域,而那几颗冰球的碎片却落在他先前站立的地方,冰蓝色的水迹再度覆盖。
张无月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沈鹤之身边的水迹处,猛的横扫一腿,沈鹤之轻盈一跃,躲过那一记裹挟着水之狂意的攻击,于空中旋身,借风力骤然下落,凝风掌携着风刃向一时无法躲开的张无月脑袋拍去。
', ' ')('张无月反手挥散风刃,却被沈鹤之快速挥来的凝风掌拍中天灵盖,只觉得两眼一黑,体内的灵气一片混乱。
张无月咬牙让自己清醒,整个人向后一倒,身形便又消失不见,竟闪到沈鹤之身后水迹处,手中再小了好几圈的狼牙棒狠狠一抡,对准沈鹤之后背砸去。
沈鹤之足尖落地,却是未曾闪开,硬抗下张无月的锤击,他面色不变骤然扭身,抓住张无月的狼牙棒往后一拖,张无月丢棒不及被拖出水迹的范围,与此同时,沈鹤之的风柱肆虐擂台,将擂台上的水迹都清理了干净。
没了水迹加持,沈鹤之与张无月再度展开近身攻击,你来我往拳掌到肉,阵阵闷响,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方观看他二人比试的内门弟子只觉得热血沸腾,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六安看沈鹤之与张无月在擂台上互殴,心中感慨。
张无月的确是个高手,她的身手想来是在无数危险中历练出来的,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他家大崽子若不是受他炼制的傀儡训练,又有精血锤炼身体,在这种单纯的搏击上,恐怕还未必是张无月的对手。
若没有他家大崽子,这个张无月应该就是这一次内门小比的魁首了。
当然,这个假设是不存在的。
沈鹤之挨了张无月好几记重锤,六安心疼之余,还有些欣慰。
沈鹤之受他教导,不论是修行的速度还是实力一向都强于同龄人,一路顺风顺水,还没受过什么挫折。
如今在拳脚上碰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但也是给沈鹤之上一课。
张无月的身体不同于一般的女修,比起一些锻体的男修也不遑多让,应该是进行过锻体的训练,只是沈鹤之的身体也经过精血锤炼,丝毫不弱于她。
而拳脚方面,张无月修习的乃是水意拳法,可刚可柔,很是厉害,是在无数的拼杀中锻炼出来的。而沈鹤之,他的掌法与指法蕴含风意,变化无穷,捉摸不透。
只是他经历的生死之战不如张无月那般多,虽然靠着迅捷的身法看似与张无月势均力敌,但深究起来,拳脚的锐意上却是差了一些火候。
然而,沈鹤之最可怕的并不在他的实力,而在他的天赋。
一开始张无月还觉得沈鹤之与一般的亲传弟子并无不同,平日顶多不过与人切磋,连杀人都没有过。除了身法速度和灵气量优于他人,实则并无令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可打着打着,她就发现了不对。沈鹤之竟然在与她的交手之中,还在汲取经验,不断突破。
一开始她还能凭着自己百般历练的身手对他造成伤害,越到后来,她竟然是连沈鹤之的影都摸不着了。
只有真正跟沈鹤之交手之后,才能体会到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张无月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她不愿认输,咬牙压榨体内的力量,就像她无数次经历生死时一般,不到最后,她绝不认输。
不过,张无月最终还是未能取得胜利。
沈鹤之聚气一掌,狠狠将张无月拍下了擂台,锦衣年轻人独自站立在擂台之上,衣袍猎猎,微微喘息。
这一场比试,倒是难得的酣畅淋漓。
张无月缓缓站起来,望着沈鹤之:我能感觉到,你还未尽全力。
沈鹤之没有说话。
她向沈鹤之潇洒一拱手:你很好,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不知是谁率先鼓起了掌,台下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连张无月都认输了,这回,他们是真对沈鹤之这个年轻的筑基中期弟子服气了。
沈鹤之荣宠不惊,再多的欢呼和掌声也不能阻止他回到小祖宗身边。
不错嘛。
六安伸出小爪爪,沈鹤之想了想,伸出手掌与他轻轻一击。
六安收回爪子,在空中抓了抓:等你去了南天灵会,说不得还会遇到更多厉害的年轻高手。
沈鹤之将小狐狸抱起:那鹤之便期待一下了。
内门小比结束之后,宗门便开始准备南天灵会之行。
经过多方测算,这次天灵脉倒灌之地,预测为南五灵周家领地附近,这一次南天灵会便是由周家主持,其领地距离凌乾仙宗大约两三日的路程。
距离南天灵会真正开始的时间还有大约一个月左右,不过,现在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凌乾仙宗选出了九位位金丹期修真者,与沈鹤之这筑基期的十人一并组成参与南天灵会的队伍,由三位元婴期长老带队,一同前往南天灵会。
那九位金丹期修真者沈鹤之一个也不认识,却是与元婴期修真者中的一位有过一面之缘。
这一位,就是当初为沈鹤之办理内门弟子牌的元婴期美青年,内门弟子堂长老风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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