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仙修透露消息,杨宇丞又如何能知道这一点?
当然,六安圣心天狐的身份连凌乾仙宗都不清楚,杨宇丞恐怕是从秦家那边的消息,加上一些有关于六安的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
其中,也很可能包括圣九玦的消息。
那次净灵池一行,杨宇丞与六安二人一同进入净灵池中,他还曾因为六安破阵时的漏洞而传送到阵法核心处,虽然很快被沈鹤之发现,并且以黧渊魔瞳使其陷入了幻阵之中,并没有让他看到什么,但事后杨宇丞或许也有一些疑虑。
若杨宇丞已经知道以溯源法术害得他在魔道面前暴露的是六安两个,或许便知道六安曾经在乌丛山赤烟洞的布置,以及苗玄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六安几次幻化别的身份或是隐藏身形不小心与杨宇丞接触之时,杨宇丞都有几分异常感应,这一点,杨宇丞想必不会忽略。
这个时候,若得知六安狐妖,以及沈鹤之道侣的身份,将那些线索串联起来,猜到六安幻化的那些不小心与杨宇丞接触过的假身份,其实与沈鹤之的道侣就是同一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更何况,杨宇丞曾拜秦家某位散仙为师,也不难打听净灵池的秘密。
秦家将圣心天狐困了十数万年的阵法突然崩溃,而刚好这次,六安这个伪装成仙修的狐妖就进入了净灵池中,加上后来突然出现又昙花一现的上古秘境,那猜到六安圣心天狐的身份也很是正常。
这么想来,六安一行人在杨宇丞那里露出的马脚,其实还挺多的。
当然,这也怪不得六安,实在是杨宇丞这人阴魂不散,每次他变化之后都能与此人撞上,加之他感知力不同寻常,连圣九玦也总是逃不过杨宇丞的手掌。
这恐怕也与杨宇丞的气运有关。
当然,并非是说六安几人的气运不如杨宇丞,相反,因为气运的关系,杨宇丞当初也没少被六安二人耍得团团转。
这大概就是气场不和,天生的仇人吧。注定是要敌对的人,所以也总在对方的手上跌跟头,也总能握住对方的把柄?
以六安的感官来讲,他们与杨宇丞的几次交锋,最初是仗着在暗占据了上风,而这次杨宇丞藏在暗处算计他们两个,虽然成功了一小会儿,却也没能占到什么便宜,还是被六安两人化解了危机成功逃脱。
若六安两个直面杨宇丞,这交手起来,输赢还真有些难说。
秦家应当与杨宇丞还有联系,六安道,我怀疑大部分消息是秦家透露给了杨宇丞,部分消息显然是近来才透露出去。
比如圣九玦的消息,比如六安在乌丛山的布置,比如六安推动秦家与杨宇丞划清界限这些消息,显然在事发之前,杨宇丞是不可能知道的。
董太上眉头一皱,六安长老一说,倒也的确有些猫腻。
一位长老道,就在六安长老离开凌乾仙宗后不久,灵皇便发来了邀请函,说是请各大修真宗门的散仙境强者前往灵安共商要事。
如今宗门之中,除了有要事脱不开身的散仙长老,也只剩下驻守的董太上和从不离开凌乾仙宗的言太上坐镇。
若六安长老与沈少宗主没有传送符傍身,要向宗门求助,岂不是得不到散仙境的支援?
先前他们倒也没察觉不对,毕竟灵皇的邀请,或许是有关与魔族结盟的大事,也可能是其他种族的消息,邀请散仙境修真者前去,再寻常不过。
可现在想来,前脚沈鹤之出了事,六安又担忧沈鹤之的情况赶去,后面凌乾仙宗的散仙就被叫走,这着实不像是巧合。
当然,并不是说杨宇丞甚至能与灵皇勾结,利用灵皇来除去六安两个。
只是,秦家之中,或许有参与核心之人向杨宇丞传递消息,让杨宇丞提前得知了灵皇的安排,而利用这个时机,策划了这次阴谋。
长老的猜测也不无道理,其他人也道,那杨宇丞已经彻底投靠魔道,甚至还成了魔道中的什么圣使,如今又来算计于仙道有大功绩的六安长老和沈少宗主,着实是仙道的祸害。
若秦家之中,还有什么人与那杨宇丞仍有来往,甚至能够触碰到灵皇那处的核心消息,还将其传给那杨宇丞,对于仙道而言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甚至是大祸事。
如此一来,仙道的大多数秘密和动向,恐怕都逃不过魔道的掌控,而与魔道比起来,仙道手里只握着一个镜花世界,就太被动了。
董太上道,这次偷袭,牵扯出了真正的通魔奸细,不能轻忽。魔道这次没能成功也必然不会罢休,如今沈少宗主受了重伤,六安长老还是与沈少宗主在宗门之中好生养伤,伤好之前也莫要轻易离开宗门为好。
至于那个杨宇丞,我也知道六安长老心中不平,只是这段时日也暂且忍忍,日后总有找他算账的机会。
六安点点头,太上放心,我不会在此事上冲动,拿小命开玩笑。在伤好之前,我二人不会擅自离开宗门。
董太上道,如此,这核心偏殿不如就暂且交给长老和少宗主疗伤之用,我们便不打扰了。
核心处的灵气自然比六安两人的飞绒山更浓郁,虽然六安手里的极品灵石好像不要钱似的,但这种灵气充裕的地方,肯定是不会嫌弃的。
六安果然也没拒绝,在这里恢复伤势当然好些,便也同意了。
其他长老退出了偏殿,将此地留给六安二人,随后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六安看了看沈鹤之如今的情况,见他还在投入的疗伤,便任他疗伤,将藏在沈鹤之储物空间里多日的破空梭取走,又在几座阵法之外设下了几个防御阵法,这才退出了偏殿,去寻圣九玦了。
这会儿,各大门派送来的魔族混血血脉还没有拔除干净,但圣九玦却已经中止了施法。
负责此事的散仙长老和那些还未来得及拔除魔族血脉的修真者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异议。
这段时间,圣九玦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在方才,这种危机之感也达到了顶峰,圣九玦没心思为其他人拔除魔族血脉,也不得不中止了仪式。
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除了对圣九玦自己,便是对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他如今在凌乾仙宗之内,除非有人杀入凌乾仙宗内部,否则应该是没什么危险。那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应该是来自于六安和六安的道侣沈鹤之。
尽管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仍是令圣九玦心神不宁,加上他又无法与六安联络上,这段时间便什么也不想做了。
圣九玦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来回踱步,也不理那些人好奇的目光。
它不是不想直接冲出去寻找六安的下落,但它与六安之间虽然有血脉联系,在偌大一个修真界里寻人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短时间内,它亲自出去找人的效率着实不大。而它现在的身份,冲出去还真不太好收场。
那股心绪来得快去得快,他的血脉也没什么反应,六安自然是没事的。所以,最终可能是压根没有给六安帮上忙,还反倒惹出一堆麻烦来。
圣九玦再不羁,大事上也不能扯自家崽子的后腿。
当然,这也阻挡不了它的焦虑。
直到远远察觉到六安靠近,也没有受伤之后,圣九玦才放下心来,恢复它先前骄傲的模样,在一旁的石头上端坐下来,几条尾巴在石头上拍拍打打,好像先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魔狐那样子看得那群人疑惑不已,直到六安前来说要将狐狸借走一下,才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