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之的皇兄上位之后,对先皇后一系进行了大清洗,但后来沈鹤之问皇帝,皇帝却说仅仅是清理了表面上的一些人,他的人赶往魏家之时,魏家早已是人去楼空又或者,这个家族从始至终就不存在。
六安和沈鹤之都不认为皇帝是在说谎,拥有魔族的血脉,这个家族当然不可能寻常。
只是没想到,他们没在大冶朝找到魏家的人,却在这个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凡俗界碰到了一个与沈鹤之长相相似的人。
回想那个大坑之中的人魔混血的尸体,以及那抽取血脉之力的奇怪根茎,难道这个魔道的身世与沈鹤之有什么相似之处?难道他身上也有魔族血脉?
沈鹤之曾经身具魔族血脉这个秘密,轻易不能泄露,这个时候贺光严在这里,就有些麻烦了。六安想要询问那魔族血脉之事,却又不能当着贺光严的面。
至于贺光严发现沈鹤之与那魔道有几分相似,这倒也不用担心。修真界的人千千万万,有几个长得相似也不是什么奇事,甚至长得一模一样的都有。
更何况沈鹤之并非现下这个凡俗界中的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贺光严更不可能猜想他与此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了。
若六安和沈鹤之不是知道沈鹤之的母族行踪神秘,又身具魔族血脉,可能是魔道埋下的暗棋,在相隔甚远的凡俗界出没不是没有的可能,他们也不会联想到魏家的身上。
所以长相相似这种事情,刻意去掩饰反而容易落下痕迹,什么都不理会,仿佛再平常不过,反而转眼就忘了。
六安心里转过一些心思,面上却笑道,啧,想不到鹤儿还与魔道有这种渊源,回去我可要禀报宗门,让掌门和域主责罚你。
沈鹤之面露无奈,小祖宗
贺光严有些为难,这,前辈,仅仅是有些相似,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应当不至于吧
六安哼了哼,这也不一定。
贺光严挠了挠头,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这,前辈,我们不妨问问此人是如何从长老的封印中逃脱,又为何要带走怪物的尸体?
第二个问题,是六安想要回避,想要私下解决的。不过贺光严以此来转移话题,六安还是接过了这个台阶,行吧,既然你对这个感兴趣。
六安对沈鹤之示意,沈鹤之意会,施了个风缚术将那魔道捆了个严严实实,而后六安掐动手决,做出为魔道解开法术的样子,实则是偷偷散去了魔道身上的魅惑之力。
那魔道目光渐渐聚焦,醒了过来。
想到他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么,魔道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目光阴狠的在六安三人身上扫过,发现除了贺光严,另外二人的实力竟然完全看不透,那阴狠便渐渐隐了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什么人?贺光严冷笑着将挂在腰间的腰牌在那魔道眼前晃了晃,你说是什么人?
魔道看到那腰牌上的图案,神色微微一动,这小门小派还没死光?竟让我栽在你们手里。
你
贺光严没忍住,一脚踹在那魔修身上,魔修被风缚术绑得严严实实,又被六安禁锢了力量,贺光严用尽全力的一踹,直接将人踹翻了好几圈。
知道贺光严是在发泄宗门被灭的怒火,六安二人倒也没有阻止。
魔修侧摔在地上,身形躬成虾子一样,被这样一踹,即使魔修乃是元婴实力,也定然不好受,但那魔道反而笑了,如此气急败坏,你宗门该不会死得只剩下你一个了吧?
该死的魔道!这话刚好戳了贺光严的痛处,让他更加愤怒,他正要上前,此时沈鹤之却轻轻咳了一声。
贺光严恍然回神,发现自己被仇恨所支配,差点没了理智,赶紧收敛的心情,将胸腔中翻滚的怒火和仇恨压下,抱歉前辈,是晚辈太冲动了。
六安摆摆手,情有可原。
他琥珀色的眸子往那魔道身上扫去,一股没来由的压迫力落在身上,魔道暗自咬了咬牙。他当然知道,那个灰头发的年轻人不顶事,真正危险的,是这两个看不出底细的人。
竟然能找到这里,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六安道:你老实交代,我们不为难你。
魔道听了想扯出一个冷笑,却没能成功,理智让他陷入思索,他想了想,你们想知道什么?
第一个问题,六安对贺光严抬了抬下巴,这位小友想知道你是如何从封印中逃脱的。
封印之事你们不该知道,那魔道看了贺光严一眼,是不是那个老头知道了什么?
果然是你将村老唤去那里,你知道他是你生父?
哼,魔道撇过头,知道又如何?魔道本就擅长操纵血液,想要找到血亲并不难。他不过是我的棋子,当初他有本事抛弃我,我向他讨债天经地义,留他一命已是够意思了。
够意思?你是真心想留下他,还是为保命不得不留下他?
随你们怎么说。
看来你果然是利用村老与你的血脉之连冲破了封印。
魔道并未承认,也没有否认。
六安又问,你为何将那些人魔混血的尸体带走?
六安和沈鹤之仔细观察那魔道的神色,见他在听到人魔混血之后,神色果然变了变,便越发肯定了他们先前的猜测。
魔道沉默以对,并不打算回答。
贺光严看着这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不过询问魔道的事,也轮不到他来做主。
六安换了一个问题,魔道是不是特意将那些人魔混血送进来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秘密与修真界联络?
这个问题,六安也没指望他现在回答,很快六安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所布下的这个阵法,准备用来做什么?
魔道又是一阵沉默。
让你配合一下,这么多问题,你总得挑一个回答?你可别逼我们使用别的手段,我想没有人会不惜命的,对不?
那魔道又哼哼两声,道,我当然惜命,我也不站在哪一边。
我那时被封印,哪有什么传讯不传讯,那几头怪物的确是外面送进来,但他们的目标是阵法而不是我。只是这几头怪物不争气,死得干干净净,倒是便宜了我。
冲破封印,也算有那几头怪物的功劳。
至于这阵法,魔道耸了耸肩,我不过是好奇弄着玩玩,也没人告诉我这阵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闲得无聊,就照着顺便做一做。
撒谎也不知道找个容易让人相信的,贺光严嗤笑一声,你拿我们当傻子不成?
魔道并不理会他们,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爱信不信。
两位前辈,他说的话可信?
六安的神情高深莫测,他又问那魔道,既是你闲来无事布下,这阵法便是拆了想必也无妨,倒请你告诉我们,这阵法该如何拆去?
那魔修道,我只知如何布阵,却不知如何破阵,你们让我教我也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