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魏文明略有些遗憾:“做官,官油子无数,书呆子也无数。豫章有些呆气,那媚上欺下之事他不会。做书呆子官,只好叫老吏架空,做个佛爷儿。无事七品上熬着,有事便是顶缸儿的。你们得想想,除了做圆滑之人,还有甚出路?要不只好做翰林、做御史。依我说也无甚不好,横竖丫头有钱,官商勾、啊不,合作多好啊!可我徒儿是呆子!唉!”

孟豫章脸一红:“还没考上哩,考上再说吧。何况不是有师父的秘计么?”

魏文明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看不上么?”

“养家糊口,有甚看不上的?”

魏文明啐了一口:“那年不知谁哭来着?”

孟豫章脸一红,低头不说话了。

魏娘子和林贞不知二人打甚哑谜,也不好当面问,只做不知,径自闲聊。因方才有个插曲,一顿饭吃的略有些沉闷。

饭毕,孟豫章起身告辞。他在魏家也有住所,只是还在新婚,不好住别人家的。魏文明并不留人,只嘱咐道:“休管闲事,好好念书!”

孟豫章应诺,带着林贞回了。此时街上人多,孟豫章在车里悄悄对林贞道:“回去在与你细说。”

夫妻二人回到家中,先去上房请安。谁料上房正在说得热火朝天,林贞欲问,三奶奶已先道:“哎呀,四弟妹才回来?可听见新闻没有?”

孟豫章略略皱眉。林贞摇头道:“这两日忙碌,并不曾听见甚么新闻。”

三奶奶幸灾乐祸的道:“太子叫参了!”

“唉!?太子!?”

“不多时你便能看见了!黄河决堤,灾民无数,已往京城逃难了!”三奶奶故意卖个关子,“你道为何要寻太子的不是?原是去岁修缮河堤,太子力荐母家的一亲戚。如今决了堤,那人自是要问斩,太子也惹了一身的腥。”说完一撇嘴,那样小家子气的母子,也配做太子!

孟豫章正色道:“皇家的事,非臣等可议论。三嫂且放着吧。”

太夫人摇头道:“四处早说开了。咱们在自家说说无妨。你在外头,不拘甚鲁王桂王,一概恭敬便是。太子年幼,偶或叫小人糊弄了,也是有的。太子仁善,陛下看在眼里呢!”

这是不要卷入储位之争的告诫了!孟豫章应了,低头苦笑:他们家这样子,谁拉拢来?勋贵若拧成一股绳,倒能一博。可惜承平公府外无重臣内无宠妃,便是想要个拥立之功都不能,操这份心作甚?因上房满屋女眷,孟豫章不好多坐,把林贞留下,自个倒先回房了。

林贞坐着继续听着闲话。三奶奶娘家有一个庄妃,生了大公主和五皇子的。大公主年长,然女孩儿不中用。五皇子是男丁,又在年纪上吃亏。庄妃倒是恨不能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可如今对手先是母族平庸的皇太子!太子以外的皇子,母族皆是出身勋贵,团结起来势力亦十分可观。本来勋贵便联络有亲,文臣权臣又不爱拿女儿做妾——与皇家做妾还不如与同僚联姻,名声也更好听些。两厢一对比,皇后便叫衬的一身村气。勋贵们代代联姻,几位皇子便不同父,都可互称几句表兄表舅。见太子一系有了缺口,不趁机咬几口,都对不起皇子这两个字!林贞成亲这几日,朝堂已是唱了好几出大戏了!

林贞往日并不关注皇家闲话,今日才得一听。寿宁伯是杀父仇人,如今还未见偿命,林贞乐的太子系更倒霉一些!想到此处,心里奇异的高兴了三分,报应啊!顶好叫太子落马下来,她才有机会把已贬为庶民的寿宁伯再坑一把!否则只要太子在位,那家人无爵胜有爵,过的几年,没准还能把爵位升回去!那才是气煞人也!

不可掺和储位之争,还不许背地里幸灾乐祸么?林贞嘴角微微勾起,我等着看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在湖南期间,本来想去崀山玩,结果一直下雨。

最后去了韶山,毛爹爹果然是富农,分成分的时候没啥说头,因为我又去了花明楼,→_→,*才是真土豪啊啊!那房子修的很好,舂米的舂池都有仨,可见有多少长工哟。而且描金镂花架子床,那是奢侈品啊啊。

第80章 榕王

黄河一怒,伏尸万里。那倒霉催的治河官自然先砍了,可留下的烂摊子却要整个朝堂来收拾。户部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一面要算税赋一面还要掂量着拨款多少!连绵两个省的灾民,把国库陪空了都不够!

又有兵部也要预备兵饷武器,这样多的流民,朝廷又拿不出许多钱,胆子大些的自然要来个“均贫富”,少不得要做好“招抚”的准备!余者便是平日,也要混入争权夺利之事,何况正是天赐良机。一时间皇次子鲁王捐钱替流民买粮食,皇三子樊王又亲至城外棚户慰问并奉上无数药材。再有皇五子榕王更是伶俐,趁着圣上来看母亲庄妃,小小年纪装成大人模样,正儿八经的奏道:“捐献财物不过一时之计,古人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臣忝为皇子,理当为陛下分忧。故,臣请奏,集齐流民于城外安顿,编入籍册,用以疏通河道、或是修缮官道,替百姓服役。既有饭食不致病饿致死,又于国有益!”

圣上正因流民太多无处安放而忧愁,忽见榕王提议,虽无法安置所有,却也化解了不少纷争——劳累且有饭食之人,必不会造反。念其小小年纪便有这等聪慧,心里满意,狠狠赞了几句。回头一看想太子,不知是打击过大,还是善后忙碌之故,显的病怏怏的。圣上心中闪过不快,只没带出来。此时流民四散,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动国本。然到底生出了不满之意。

此乃明面上的展示才华,背地里的小动作更是此起彼伏。太子年纪不大,才成了亲的人,不曾做过甚举措,想要抓把柄很难。然而他不曾有错,亲友却满身辫子。不单勋贵,便是文臣,对皇后一系不满者甚多!别的不论,国丈打死四品官之事,便是立朝以来闻所未闻之事!后续皇后赏的珍珠,让不少女眷暗地里奚落了一回,不免讲给自家丈夫听。平素里的小心眼儿更是不少。小户人家出身,行动都难免带着村气。以至于些许士人严令子弟,娶妻娶德,万不可只观其颜色!

正值鲁王说亲,鲁王与母亲道:“别的休论,我只要贤德之人。德可补容之缺,容却不可替德之失。家族绵延,岂可因颜色而至子孙不顾!”皇子之间,若非商议绝密之事,其言谈鲜有人不知。此言一出,皇后脸都叫扇肿了?偏人家不曾指名道姓,连辩驳都不能。作为嫡母,还得赞颂赏赐鲁王识大体——她再不能替儿子拖后腿了!好悬没被憋死。不多几日便病的卧床不起。诸妃无不拍手称快,明面上去探望,言语里还要挤兑一番。恨的太子眼都红了!

林贞无事,只在家看戏。三奶奶娘家有后妃,本枝有人常常入宫,带出无数闲话来,又传的满天下都是。孟豫章嫌家里吵闹,白日都在魏家看书,倒像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林贞只好依旧在上房混日子。

这日太夫人与诸人道:“外头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着实可怜。靖宁公家的夫人昨日问我们家有甚章程,我先寒暄了几句。如今家家都打算出点子银子赈灾,我们家不好落单,你们看着出吧。”

大太太道:“如此,公中出五百两如何?”

太夫人道:“公中是公中的,你们几个也出点子,行善积福的事儿,比去庙里点长明灯还强些。哥儿姐儿们未成亲又没进益,我一并替他们出了吧。”又对林贞道,“你宽裕些便多出些,不用顾忌你太太嫂子们。”

林贞道:“那我讨个巧儿,连我们太太的一起,出三百两吧。”古人迷信这个,太夫人还真是一番好意。横竖她有,是该拿出来帮帮穷人。

大奶奶笑道:“我不敢跟你个财主比,只有五十两的心意。二弟妹呢?”

“自然随嫂子。”

三奶奶道:“不怕诸位笑话,我才成家不久,无甚积蓄,只能拿二十两。”

太夫人道:“有多少拿多少,不过是一番心意。再没有为了旁人屈了自己的。菩萨有甚不知道的呢?”

众人都不宽裕,即便是做好事,心里也不大爽快,纷纷以称银子为由告辞了。林贞照例带着三小姐回房,先吩咐双福:“称三百两银子交到大太太那头,预备买米赈灾。”

双福问:“怎底要这么多?”

“我有钱自然多出些。”

三小姐道:“家里只有我一个姐儿,虽有老太太的话,却不知道该不该出。”

林贞道:“你有侄女,怎底只有你一个姐儿?你们未婚的手里有几个钱?放心吧,无人追着你要的。”

“我听说一旦灾荒,难民易子而食,太可怜了。”三小姐摇摇头道,“要不我出二三两,也能买点子粗粮熬几碗粥,没准能救一个两个人哩。”

林贞笑道:“也好,做好事全凭自己心意。”

“我又怕张扬了。”

“把钱与你四哥,我们师父必要捐的,混在里头便是。横竖你又不求名,只求心安。”

三小姐方安心了。

众人又议论灾民,只听杜鹃道:“我们当年也是灾民来,易子而食倒不曾有。但女孩儿统统发卖,甚至于不要钱白送的都有。我还算模样儿周正,有人牙子用半口袋米换了我,带到京城来的。”

四喜问道:“百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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