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他倒是听劝,菱菱轻哼了声,这么快就找到新目标下手?她穿着t恤短裤将大毛巾覆在身上,悄悄在园外另一端躺椅坐定,远远望着在女人堆中神情自若的玄思,她解释不清心底那股异样的情绪,看到他如此迅速转移目标,她该高兴的,可为何,在她心底漾起的不是庆幸?

酸酸的,涩涩的,还有很多的不开心。

她甚至不希望看到那些短腿妹的手滑动在他胸膛上,菱菱有些心惊,不过是几个吻罢了,竟让她对他起了莫名的占有欲,女人的心思当真可怖!她二十二岁那年,玄思才十九岁,两家开始当邻居,走动频繁,那时候玄思还没有盼柔,身边女人来来去去,她总爱当他的军师,陪他出主意,两个人还会捧着一堆陌生女子寄来的爱慕信,笑着帮人家修正错别字。”这个不好,中文造诣太差。”菱菱摇摇头,帮他作主将信扔人纸篓。

“这个不成,她说见不到你会睡不着觉,摆明了是神经衰弱。”

“这个不行,腿太短了,不符优生学。”她这军师权威大得很,她说不好的就不许他再考虑,她清楚他,这家伙看女人先由腿看起,如果双腿难以人目,他压根不会列入考虑。

他也无所谓的由着她,在菱菱印象里,玄思对于感情似乎并不很在意,总是淡淡然的,叫人弄不清楚他真正的心思。

盼柔出现后,菱菱感觉得出这女孩对她的存在有敌意,所以就有意无意和玄思疏远,他当兵两年,她连探都不曾探过他,他身边有个盼柔就够了。

但在两人分别长达两年后,再次的相见彼此间却丝毫没有时间造成的隔阂,仿佛一起玩耍、一起出游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甚至,连那样亲昵的吻都发生得天经地义,难道,在她心底早就存在了个特殊的角落是专属玄思的?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菱菱险些跳起身子,沐玄思绽着熟悉的笑容蹲在她身前,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有丝被人捉到偷窥的尴尬“你的日本妹呢?”

“我嗅得出你的气味,你是狐狸变的,气味异于常人,”在她眸中见着熟悉怒火后,他笑得开心“至于那几个小妹妹,尽尽国民外交义务罢了,咱们是泱泱大国,可不能失礼。”

“没想到你日语不错。”菱菱起身哼了声,转身打算回房“泡妞倒满方便。”

“你明知道我对短腿妹没兴趣的,”他拉住她不让她回房“别回去,陪我!”

“不要!”她用力却挣不开他,他虽是笑着,可眼中的固执让她看着心惊,她方才已然决定要与他保持距离,她不能再做出对不起子鑫的事情。

“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菱菱嘟着嘴。

“没人要你下水。”不管她同不同意,他拉着她转身就走“你坐在旁边陪我,那些女人就不会来烦我了。”

“如果她们压根不在乎我的存在呢?”

“不会的,”沐玄思笑着“她们要是见到我的女朋友有双傲人美腿,便会自惭形秽,不敢再来吵我了。”

“谁是你的女朋友?”菱菱酡红脸啐了声。

“是呀!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沐玄思耸耸肩“你是我的狐狸。”

菱菱瞪他一眼,不再多话乖乖坐在池畔躺椅里看着玄思鲛鱼般地游来游去,池畔大灯照在水面幻化着绮丽的光影,她盯着,盯着竟有些痴了。

一阵水花泼醒了沉思的菱菱,沐玄思笑嚷着“你不专心看人家游,要到哪年哪月才能学得会?”

“干嘛学会?”菱菱有些懒洋洋。

“t省四面都是海,如果哪天你失足落海,或者,如果你心爱的人落水,难道你眼睁睁看他死,无动于衷?”

“缘起缘灭万物均有天定,若真是他的宿命,我可没本事救得起。”

“阿弥陀佛!纪施主好狠的心,”沐玄思摇摇头啧啧作声“那么在下一条小小贱命想必也不会挂在你的心上喽!”

沐玄思一个朗笑纵身潜入池底,菱菱初时不以为意当他又在嬉戏,却在半天不见他窜出水面而慌了手脚,她不会游泳,不知道正常一个人究竟可以闭气多久,她跪在池畔逡巡他熟悉的身影,她觉得他仿佛不见了好久好久。

“玄思!玄思!”菱菱敞开喉咙喊着,声音不自觉起了颤抖“沐玄思!”

“我不玩了,真的不玩了!你出来呀!玄思,别吓我!”

滴滴答答的水珠点点落在池水里勾起涟漪,初时菱菱还以为天又落了雨,半天才弄清楚是自己落下的泪珠。

“我不玩了,玄思,”菱菱颓坐池畔环抱双臂哭得抽抽噎噎“真的不玩了!你到底在哪里?”

“如果在下一条烂命能换来姑娘一池泪水,真是死不足惜!”

菱菱轻咛一声,转身投入身后那个熟悉的坏男人怀中,这家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由别的地方上岸躲在她后面,虽在他怀里,她的身子犹然止不住寒意,她嗅着他熟悉的气味定下心神,这一刻她才知道,方才她有多恐惧,恐惧再也见不到这个坏东西。

“你坏透了,这样吓人!”回过神后,菱菱挣开一脸笑的玄思“我再也不理你了,永远不理!”她语带宣示。

“你不理我没关系,”沐玄思涎着笑“我理你就行了。”

怒哼一声,菱菱猛力想将他推入池中,却不料他不放手,轻轻一带拉着她一同后仰跌入水中,菱菱猛然间喝了好大一口水,半晌才咳着水攀着他的身子浮出水面,对水的惧意让她死命地攀紧着他。

她像只落水的旱鸭子捉紧了惟一的浮木。

“方才你不是说永远都不理我了吗?”沐玄思笑得邪气,一指一指缓缓扳开她缠紧他颈项的手指头“这会儿干嘛又这样死缠着我不放?你是不是向来都喜欢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

“别玄思,我收回,都收回了!”菱菱颤着声音,这坏东西心思诡异,她真的怕极他会一把将她扔入水里,修长的腿在水里缠紧他的腰际,柔软丰盈的身子紧抵着他坚硬的身躯,其实水深只达她肩部,她只需站直身子就不会喝到水,但方才在惊吓中喝下的一口水已然吓破了她的胆,脑中一片混乱,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比较过了,”沐玄思带笑的嗓音在她耳际滑动,搔得她在危难中还是痒得直想笑“你的腿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纤细柔美,结实又富弹性,你知道吗?”他轻声一叹敛了笑“让这样的腿交缠在腰际是会要了个男人的命的。”

她在他眼中见着了熟悉火焰,菱菱心悸着拼命摇头想要阻止“不行!你不能再吻我了,玄思,你听我说”

抗议无效,沐玄思倾身吮吻着菱菱,她原是睁大眼睛猛力摇头挣扎的,却让他桎梏着螓首不得逃离,随着他的吻加深,她的抗拒渐渐消失,尤其方才以为将要失去他时的恐惧还残留在心底,她不能自主地响应着他的吻,她喜欢他的吻,喜欢得超出她的想象。

原本已经是温热的池水似乎也被他们的热吻熬得滚烫,菱菱神思恍惚间听到旁边的人响起口。肖叫好的声音。

一瞥之下,该死,一群陌生人聚集在池边笑着打量他们的热吻,包括方才那几个日本辣妹,这会儿正交头接耳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菱菱暗叫丢人,打定主意蜷在玄思怀中,烧灼着脸怎样也不肯抬头,他依旧落落大方,他抱着她步出泳池,浅笑盈盈,对于众人的目光不以为意。

上岸后,众人目光未歇,菱菱攀着玄思颈项不放,不肯下来,他也由着她,倾身捉起椅子上的大毛巾覆在她身上继续前行,他不在意让人看见两人亲热,却在意让人看见她濡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的性感裸露。

菱菱浑浑噩噩由着他抱着前行,她眷恋他的怀抱,在以往,当她伏在他肩头玩乐、当她缠在他身上嬉闹时,她从没发觉她有多喜欢这些不经意的接触,可是,一切都该结束了,她不能再骗自己,说这些只是哥儿们似的情愫。

菱菱在房门前挣着落了地,她推开沐玄思,认真着语气道:“玄思,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她吸口气“方才我已经在电话里答应了子鑫的求婚,等我爸妈回来后我们就要举行婚礼,名义上,我已然是子鑫的人了,你不能再碰我。”

沐玄思不语,看着菱菱的眼神有着阒黯的幽光,菱菱从不怕他的,这一刻却突然冒生惧意。

“别这样,玄思,让我们忘了这几天的脱轨,”菱菱软着声音,淌着泪“我们是不可能的,回去后就让我们当这一切不曾发生过。”

一滴清泪滚落,菱菱咬咬牙转身准备开门,却在此时听到他幽邈的嗓音“菱菱,你对我太不公平!你给周子鑫的时间超过七年,给我的却不足七天!”

“玄思,别再玩了,你不是真心的,对你而言,我只是你另一个挑战罢了,”菱菱摇摇头“放了我吧!你知道我玩不起你的游戏。”

“不是游戏,菱菱,对于你,我从来就不是游戏。”沐玄思语气难得显露苦涩“三岁是个多大的距离别人不明了,我却深陷其中,我早就喜欢你,却怕骇着你,因为我清楚,在你心底其实是个多么古板的女人,你本能会抗拒个比你小的男人来爱你,最后我只能由着你对我用哥儿们的方式对待,因为惟有这样,你才肯放心与我亲近,这段期间我也曾试着对其他女子动情,包括盼柔,但她们都不是你,我可以喜欢她们,却无法放入真心。

“好不容易,当完兵,我自信是个可以争取自己心爱女子的男人了,那一夜在厨房里再次见到你,才知道这几年里我从未真的在心中放下过你。你始终在我心底,像个幽魂似的,像个妖精似的,我的小狐狸!”

沐玄思摇摇头“你总问我,和你的吻是不是不算什么?是不是和别的女人一样?为了安你的心思,我只能顺你的意,事实是,菱菱,不—样,完全不一样的,惟有在吻你时,我才能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的震撼,我才有全身火热的情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永远冷静自持,漠然地置身事外,惟有跟你在一起时,我全然失控、忘了自己,而你,怎能残忍地认定我只是在游戏?”

“我不要听,玄思,别再说了!”菱菱捂紧耳朵轻吼“我不想听!”

“菱菱,你对我不是游戏、不是另一个挑战,”沐玄思拉开她的双手,深情凝视着她,一字一字情意灼灼“我爱你!”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给我制造困扰。”菱菱泣不成声,挣开他的手,控诉着“你突然说了这么多事情,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喜欢以前那个哥儿们似的沐玄思,陪我打篮球斗牛、陪我骑马打仗的那个,而不是眼前这个口口声声爱我,扔给我一堆压力承受的沐玄思!”

菱菱推开他,逃入房中,在合上门之际,却叫他用手抵住。

“我也不想逼你,菱菱,我原意是希望你能慢慢体会我的用心,继之接受我的感情,我连工作都故意挑选能靠近你的,”沐玄思凝重语音传人菱菱耳际“是你的决定逼我提早表白,我不想看着你在我眼前嫁给周子鑫。”

他叹口气“我不想过着一辈子没有你的日子。”

沐玄思松手,由着她在他眼前砰地一声合上门。

沿着门扉滑下,菱菱止不住哭泣,她能将他的人关在门外,却不能将他的话赶出心底,他的声音不住的在她心底盘旋。

菱菱,你对我太不公平!

沐玄思的话在她心底控诉。

除了哭,她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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