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侍卫这才看清,连忙上前大呼:“原是相国大人,怎地……怎地掉进了池塘里?”
秦离眉眼凌厉,轻扫过去,厉声吩咐:“不许声张,知道么?”
那侍卫被这一记眼神扫得心里发楚,愣怔怔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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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秋日清晨有些凉意, 天边林子里传来阵阵鸟叫声,沈蕴在院子里练剑,上步穿剑, 踏雪飞鸿, 走的是海氏剑谱中最为轻盈的柳叶刀式。
绛朱拿着帕子走过来, 笑着说:“姑娘快歇歇吧, 瞧着一头的汗!”
沈蕴抽手收剑, 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帕子, 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练剑是每日行省之事, 不可荒废。”
“姑娘昨晚回来的倒晚,是宫里头又遇上别的事了么?”绛朱回身端桌上的茶盏, 递上前问道。
沈蕴怔了下, 伸手接过茶盏,低头抿了口茶水, 忽然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藉着酒意发了一回疯,做了许多的疯狂的事, 其实她不是这样的人, 可不知为什么, 昨晚那样的情形下,居然带她飞上了屋檐。
也许有些事情, 清醒的时候无法做, 索性就趁着酒意全都做了出来。
霍青钟一定是被她吓坏了吧……想起那个吻,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变得那样疯狂的?
绛朱瞧见自家主子轻轻扬起的嘴角,瞥眼故意说了句:“姑娘今日心情倒好。”
沈蕴被人打趣, 瞥了她一眼,嗔怪道:“你今日话倒多。”说完就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剑鞘中,放在案上。
刚要回屋,见西边小径上朱嬷正朝这边走过来,沈蕴停住脚,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
绛朱也顺着瞧过去,又瞥了瞥身旁的主子,知道是什么事,大约又是柳州来的书信,已经连着多少日了,柳州那头隔三差五就送来一封书信,时不时地还有一些首饰玩意儿,都是从柳州快马加鞭送来的。
朱嬷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朝着沈蕴道:“姑娘,杨公子又送书信来了!”
沈蕴没去看她手上的物什,神色晦暗,绛朱见状忙接过朱嬷手里的书信,说道:“嬷嬷,我来吧。”
朱嬷笑了笑,朝着沈蕴说:“听说杨公子在柳州办了件大案子,瞧着架势,今年倒能回来。”
沈蕴垂眸,站在台阶上,轻轻哦了一声,说:“是么?远在柳州的人,府里的消息倒通得勤快。”说完,沈蕴侧目瞥了眼朱嬷,没再说什么,迳直回了屋。
独留朱嬷一人愣站在门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又哪里堵了姑娘的心,原以为送书信是个好差儿,谁知每回都触霉头不讨好。
沈蕴回了屋,绛朱连忙跟进去,拿着手里的书信,踌躇了才问:“姑娘,这个要怎么……”
沈蕴抬眼淡淡瞥了下,神情落寞说:“收起来吧。”
绛朱低声说了声是,还放在那个小匣子里,已经收了快半匣子的书信了,可姑娘一封都没有打开过,更不要说拆开来看两眼了。
收好书信,绛朱在里屋,瞥了眼坐在明间的沈蕴,小心翼翼说道:“姑娘,您真打算这样和杨公子拖着么?朱嬷是老爷的人,今日那番话,意思大概就是杨公子今年前能回来,这婚事怕是也将近了……”绛朱声音越说越小,说道最后,连声音都没了。
话说完,不见明间传来声音,整个屋子里静悄悄地,沈蕴背着身站在明间,脑子里回荡着朱嬷和绛朱的话。是啊,她打算就这样一直拖着么?事情总有一天会来,拖到最后,她真的要嫁给杨狄盛么?
她蜷起手掌心,忽然开口问:“爹在府上么?”
“今日老爷没有上朝,说是一大早就出府置办嫁妆去了。”绛朱细声说道。
沈蕴一颗心沉入心底,渐渐生出一种无力来。对于这桩婚事,她从记忆起就知道,从前从没想过,总觉得还长远,谁知如今即在眼前。婚事是她娘亲自定下的,爹对于杨狄盛是万分满意,整个建安城内都知晓,宁远侯府与杨氏结亲,倘若出了岔子,宁远侯会是整个建安城的笑柄。她如何违背娘亲生前为她定下的亲事,让生她养她的父亲因为此事而蒙羞?
房间里陷入沉寂,仿佛这一件事也陷入了死胡同。
门外突然一阵焦急的敲门声,沈蕴惊了下,绛朱见状,连忙跑出去开门。
是管家。
沈蕴上前问:“管家,出了什么事了?”
管家焦急说:“宫里太后娘娘差人叫您进宫!”
——
干清宫里,传来阵阵鸡猫子鬼叫声,吓跑了院子里树上所有的鸟。
“哎哟!”
“太医,您下手轻点……”二喜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脑袋上的口子,心疼道。
太医包扎好伤口,嘱咐道:“只是些皮外伤,伤口需每日上药,切记不能沾水,再配上臣特配的去疤药,每日入睡前抹上,不消十天,就能痊愈了。”
霍青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皱眉说:“有劳太医了,二喜,快送杜太医出门。”
杜太医起身福拜道:“皇上折煞臣了,都是臣分内之事。”
说完,二喜送了太医出门。
回来后,见霍青钟仰着头睡在床上,忙上前问道:“主子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