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余最初的震惊慢慢消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稀罕绝子的解药——霍夫人那边只差一味狡国出产的药材就能研究出解药,更何况他本人根本不在意能不能留下后代。
但李锦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迟钟鸣。
他本以为解开了黑猫的矛盾,霍采瑜和迟钟鸣的冲突便不复存在了;没想到现在他们再次站到了对立面。
李锦余求助地看向了霍采瑜。
霍采瑜站在一旁,将李锦余脸上的震惊和伤感尽收眼底,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他的左手,表示自己的安慰。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向前一步:“太后如此心计,当年调换皇子时,想必没有遗漏手尾,缘何还被发现了呢?”
太后不知道霍采瑜为何突然这么问,轻轻皱了皱眉:“哀家自然将人都处理了。只是钟氏当时底子尚在,发现哀家的动作也不奇怪。”
“太后已经将当时的人都处理了。”霍采瑜慢慢重复了一遍,侧头看了眼李锦余。
李锦余还有些迷糊地看着他。
霍采瑜拍了拍手:“请上来。”
随着霍采瑜的动作,慈宁宫外缓缓走进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花白头发高高挽起,一身金贵的锦白长袍。
一直站在太后身边装哑巴的迟钟鸣忽然像找回了声音,向前一步,恭敬地唤了一声:“父亲。”
那老人点点头接受了迟钟鸣的问候,随后对着凤座上的太后轻轻施礼:“见过太后。”
太后在迟钟鸣喊出那声“父亲”的时候脸上便有些不满,待这老人行礼之后方才忍不住,声音像淬了冰:“你带走了哀家的儿子,还敢出现在哀家面前。”
那老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霍采瑜淡淡地道:“太后娘娘应当感激迟老先生——当年钟太妃对迟老先生的要求可是将那个孩子直接杀死、彻底将所有的痕迹抹掉。迟老先生于心不忍,带着孩子远走他乡,还将迟钟鸣教导得这样好。”
“那也是酿成我母子分离十八年的悲剧的凶手!”太后脸色微微胀红,怒气冲冲地一拍凤座,大喝道,“哀家恨不得将那个贱人拖出来鞭尸扬灰!”
“太后莫急。”霍采瑜淡然笑了笑,又拍了拍手,“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