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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姗姗长大了。
当眼前的少女换下平常着装,穿一条修身长裙,跨坐在自己腿上时,易步微才惊觉。
她的目光不曾从妹妹身上移开,自然知道对方有了哪些变化。
但当易姗姗勾住她的脖子,弯着眼睛叫她姐姐的时候。
易步微仍会心叹,姗姗长大了。
婴儿肥消去,眼型也不再圆润,有了桃花一般的形状。
易姗姗的眼睛尤其出彩,笑起来时更是漂亮。
“姐姐怎么不看我?”少女嘟哝着撒娇。
她喝了酒。
被软磨硬泡缠了许久,易步微只能败退,给任性的小姑娘倒一杯酒。
一点点果酒。
易步微回忆起那杯酒,确信自己把控了量,但眼前景象又让她失去把握。
姗姗醉了吗?还是情热期要到了?不……她的情热期还有大半月才是。
如果都不是,为什么气氛这么暧昧?
隐秘的欲望被唤醒,后脊的神经一同颤栗,易步微紧紧拉住理智的勒绳。
她控制表情,以温柔的姿态望着怀中的少女,“姗姗。”
“嗯?”眸光润亮的少女略一抬头,有些矜贵的娇气。
“剧本需要做到这一步吗?”易步微问。
也许酒意困扰思绪,易姗姗迟疑了,勾着姐姐的脖子,似是在思考。
片刻后,她又扬起笑。
“当然啦,这样能体会角色,表演的时候才不容易出错。”
易姗姗煞有其事。
“社团学姐是这样说的。”她又补充一句。
“你们表演社足够专业。”易步微缓声答了一句,带着心不在焉的意味。
易姗姗颇为不满,姐姐分明答应与自己排练话剧,就应该认真对待,可从刚刚开始,她们都未曾有过对视,一贯宠着自己的姐姐,似是在敷衍她。
易姗姗不知道的是,易步微挪开的目光,正落在她半露的肩膀上。
睫梢微敛,眸光聚拢,易步微便瞧得更清楚。
她知道自己不该应下这场练习,理智被煎熬太久,再继续下去,那积蓄多年的欲望就要奔窜而出了。
但她无法拒绝。
她宁愿咬牙忍耐,承受那那暴烈的、犹如蚁虫啮咬的痒,也要去触碰这颗糖果。
她看过那铺着暖光的肩,纤薄的锁骨,而后是脖颈。
那白嫩的肌肤之下,有青色的血管脉络隐约可见。
心间的痒更是强烈,易步微盯着这处,极缓慢地吞咽了一次。
“姐姐、姐姐!”
易姗姗的声音扯回思绪,易步微霎时回神,她扬了扬眉,软下唇角,“继续吧。”
“在想什么呀……”易姗姗嘟哝一句,语气并不强烈,只是轻软的埋怨。
易步微因此自责起来。
姗姗就是这样,她永远和软、甜美,比晨曦初现时的太阳还要温暖。
就算感觉到被敷衍,她心觉委屈不满,却也不会因此质问。
这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女孩。
易步微愧疚自己不该走神,她正要开口,易姗姗已经打起精神。
“亲爱的。”
一个不经意的称呼,在易步微心里掀起狂澜。
易步微感觉灵魂骤然抽离,她在半米开外,以第三视角,看见单人沙发上的自己,和那个“被宠坏”的少女。
她看见易姗姗睡裙半解,长发铺散,伏在她身上,而她自己表情淡然,状似从容。
装模作样。
易步微回头一看,却见自己变了模样,她看见自己变成青口獠牙的鬼怪,变成涎液肆流的魇兽,她狂躁又无措,嘶吼又呜咽。
那是她一直勉力掩藏的,对亲生妹妹的渴望。
她总需要如此,将注意力抽离,才能在易姗姗靠近自己的时候,维持清醒保持冷静。
才能装出易姗姗口中那“全世界最好最温柔的姐姐”的虚伪模样。
她看过剧本,这是戏剧的高潮点,一直伪装的“恶女”撕下假面,易姗姗所饰演的,正是这位“恶女”。
叫着亲爱的,抚摸对方的眉眼面颊,交颈相拥,却也在对方深情的凝望中痛下杀手。
一如诱哄对方将真心捧上,她故技重施,诱哄对方饮下毒药。
在她视若烂泥的“爱情”里开出恶之花。
易步微从不怀疑妹妹的能力,她了解易姗姗,姗姗选择加入社团,选择表演这场话剧,她就不会辜负这部剧本。
易步微调整心情,她抬眼望去,状似深情实则放空,她凝望着易姗姗,柔声说道:“我把它们都喝下了,你看我多听话呢,我会很乖、很乖。”
按照剧本,她应该用狂热迷恋的姿态说出这段话,但易步微只是用惯常的语气、表情、眼神,轻声缓语地念白。
易姗姗当然不会对姐姐多加要求,她只是进入自己的角色,表
', ' ')('演接下来的情节。
“好……”她眸光加深,目光如蜜地笼罩眼前的人,她愈发凑近,直到能在女人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
她扬起笑,“如你所愿,你会得到想要的奖励。”
易姗姗探出大拇指,犹如抚摸最深爱的作品,摩挲着对方的面颊,最终,她按在女人唇角,感受着指腹下的温度,她笑得越发欢畅——
啊,再过不久,这份温热的触感,就会逐渐僵硬,冰冷,而她对自己的爱,却会冻结在这个躯壳之中,永远不会改变。
真是美丽呢。
她低头凑近,几乎吻上女人的唇。
在如此近的距离停留了许久,少女唇角一勾,发出一声轻慢的哼笑,她用气声说着:“现在,谁是坏女孩呢?”
以指尖作隔,那清浅温热的吻,就落在指节之上。
易步微的心跳一顿,她听见自己的心声在回答。
「你是。」
易姗姗已然退开,也带走暧昧的触感。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得到渴望了多年的亲吻。
易步微看见那被抛在半空的欲望鬼怪再一次显现,她清楚地看见它在低吼,每一颗尖牙、每一根尖刺般的鳞片都在颤栗。
她想要易姗姗。
想要她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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