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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后,陈樨将近半年没搭理孙见川。寒假时孙见川终于憋不住了,主动把自己备份在u盘里的卫嘉的照片还给陈樨,还在她的盘问下交待了与卫嘉的通话全部细节,两人才慢慢恢复正常邦交。

那年春节,陈樨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起初那头是各种杂音和呼吸声,有人怯怯地喊了声“樨樨嫂”。要不是她记得卫乐的声音,这个称谓又太令人印象深刻,陈樨会误以为自己接到了骚扰电话。

卫乐对打电话这件事很不熟练,不习惯向看不见的人讲话,她的声音忽大忽小,陈樨听得很费劲。只知道卫乐说了马场的叔叔阿姨今天炸油饼的事,还有村口的谁谁谁搬走了,没有人卖油饼了。

人在奶奶家等着吃年夜饭的陈樨耐着性子听卫乐毫无头绪的絮语。她并没有很喜欢吃炸油饼,那些日子里她会为了一块油饼而欣喜,或许是存了别的期待。她发现自己快要不记得油饼的味道了。

有人在卫乐旁边小声提醒,卫乐这才打住了关于油饼的话题。卫乐说:“嘉嘉说你不想再听油饼的事了。可是村口没有油饼,我们又搬去了马场。你还会回来吗?”

陈樨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和怜惜,她承诺有时间会去找卫乐玩。卫乐高兴了起来,在身边人的提示下乖乖地给陈樨和她的家人拜年。

陈樨也表达问候之意,这时电话那头传出了“霹雳吧啦”的响声。卫乐欢呼道:“放鞭炮喽……我要去看杨叔叔放鞭炮,你跟嘉嘉说吧。”

本章完

第51章不存在的答案2

她撂担子撂得太过突然,陈樨听到话筒磕在硬物上的杂乱声响,以为卫嘉会顺势挂了电话,谁知过了片刻,那边传出了一声:“喂?”

“说吧,我在。”

“不好意思。卫乐闹着要给你打电话。大过年的我担心她不会说话,所以才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卫嘉的语速比往常快,听得出他对这突如其来的通话毫无准备。

陈樨嗤笑道:“不会说话的是乐乐还是你?你的意思是,本来你不想跟我说话对吗?也难怪,你多忙呀,每次打电话都找不到人。”

“不……我……你说是就是吧。”

卫嘉自知说不过她,也确实理亏在先,索性放弃了抵抗。可陈樨只是轻哼了一声,转而问道:“你在忙什么?我爸前一阵还问起你化学竞赛的成绩。不敢接我电话,莫非是考砸了?”

“我没有参加那次竞赛。”

“为什么?”

“不为什么。没准备好,不想去了。”

“我要听实话。”

卫嘉这样务实的人如果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参赛,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准备。陈樨也绝不相信他会临门一脚随便放弃。

“卫乐病了,我得照顾她。”

“还是假话!就算她病了让胖姐照顾一天不行吗?在我这种不相干的人面前有编故事的必要?”

陈樨的步步紧逼让卫嘉气息变得有些紊乱。

“竞赛前一晚三叔公的家人上门来大闹了一场,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卫乐吓得连夜发了高烧,我怕他们再来闹事,不能丢下卫乐不管。你当个故事听好了。竞赛不竞赛的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反正会考结束拿到毕业证我就不打算再上学了。”

这番话已超越了陈曦的认知,她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他,他们凭什么呀?”

卫嘉没有接话。陈樨心里一“咯噔”,试探着问:“是不是因为照片的事儿?”

离开村子的那天,他们从隔壁家经过,三叔公的家人站在门口对他们投来不善的目光。孙见川气得要命,陈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做了恶事非但没有悔意,还能如此嚣张。那个老王八蛋现在还好端端地躺在家里,变相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祸害别人,想到这个就让人意难平。

孙见川偷偷让陈樨看他找到的照片,那些照片是孙长鸣冲洗出来与三叔公家人谈判用的。

“我们干脆把照片贴在村委会的公告栏上,恶心死他们。”

陈樨没答应孙见川心血来潮的提议。这么做太过招摇,容易留下把柄。两人一合计,在坐车离开前借故溜走了一小会,将装着照片的纸袋“不小心”弄丢在了少有人经过的僻静小道上。

承诺三叔公只要认罪就不公开照片的人是孙叔叔,不是她。陈樨也不认为认罪后的三叔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些腌臜玩意儿要是被人发现,也是老王八蛋的报应,他活该!可她唯独没有想过这件事会给留在村庄里继续生活的卫嘉兄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卫嘉的沉默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明明不关你们的事!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陈樨整个人被懊悔和负疚的情绪撕扯着,握着手机的掌心汗津津的。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怪不得他们搬离自己的家去了马场生活。她有什么资格说孙见川傻,在卫嘉眼里她同样是个大傻蛋。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卫嘉却意外道:“你没错!你做了我永远干不出来的事儿,我反而觉得痛快。他们砸就砸吧,我和卫乐现在在马场也挺好的,比在村子里自在……陈樨,你是要哭了吗?”

“放屁!”

卫嘉假装没听见她悄悄吸溜鼻子的声音,笑道:“屎尿屁女王。年三十说什么,来年就有什么。当心明年都是屎尿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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