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碎玉轩,这里已经不复两年前的光景了。
掌事姑姑已经调走,宫女和太监散的散、躲懒的躲懒,连庭中的海棠和梨树都快死了。
曾经这里是宫中最幽静雅致的一处所在,有甄嬛这个宠妃的人气养着,屋子也仿佛有了生机和精神,而现在......
“萱嫔娘娘真是贵人事忙,怎么贵步临贱地到碎玉轩来?”
浣碧不得宠,嘴巴也更厉害了,今日在翊坤宫又挨了祺贵人一顿奚落,自然是不痛快。
她这人和瓜尔佳文鸳一样,惯会用家世看不起人的。如今她父亲是吏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官居正二品,当然看不起我了。即便我如今位居嫔位,她也会用那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傲慢,在我身上寻点儿存在感。
“甄大人可还安好?平定了敦亲王、隆科多、年羹尧,甄大人可是大权在握,旁人难以企及的富贵权势啊。”
听我这么一问,浣碧的表情忽然淡漠下去,难忍地叹息一声,亲自倒茶给我。
“家中一切都好,父亲到底还是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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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浣碧不会还在吃甄嬛的醋吧?甄嬛在甘露寺能病重到把命差点儿丢了,可见甄大人也不是什么温良慈善之辈。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笑道:“若我有三个女儿。长女出家做姑子,次女入宫为嫔妃,幼女才名满天下。我会把宝都押在谁身上?”
浣碧一愣,手微微一抖。
我猜甄大人那性子,会把所有本钱都押在甄玉娆身上。男人嘛,都是一样的利己又凉薄。
哪怕是只在甄府居住过一阵子,我也瞧得明白,甄嬛谨慎妥帖、圆滑世故、走一步想三步的隐忍与机敏都是从甄夫人身上学来的。反倒是任性妄为、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的虚伪做派是从甄大人身上学来的。
“你想甄大人把本钱往你身上押,你至少得给他看到指望吧?”
浣碧忽然清醒了一些,满眼含泪地怒道:“爹爹怎么会不疼我?”
男人都很现实,若是浣碧太不中用,难保甄大人不会去打解救甄嬛的主意。更何况甄远道是鄂敏的顶头上司,又兼官员选拔考绩之职,想打压鄂敏再容易不过。
“那就让你爹疼疼你,搬走鄂敏这块儿绊脚石。”
我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圆钵,里面是她曾经用过的依兰花软膏。
她错愕地看向我,然后又转而看向我的小腹,顿时明白了我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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