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生母得宠,不说一应照料周全,就是宫里这些见风使舵的奴才瞧着也不敢对姐姐不敬。姐姐如今一人觉得没什么,来日诞下龙裔再筹谋就来不及了。昭嫔娘娘自生产后只在坐月子时见过皇上几次,如今皇上已经绝迹不来了。”
眉庄听了我的话,忍不住悲戚地落泪,一边拭泪一边握住我的手,“陵容,还是你心思细,能够想到以后的事。是啊,既然有了这个孩子,我再不想争,也不得不争。”
我也拿出绢子凑过去给眉庄擦去脸颊上的泪珠,安慰她道:“姐姐,不是妹妹想的多,而是昭嫔娘娘的例子就在眼前,妹妹实在不想看到姐姐也步上她的后尘啊......”
皇上凉薄寡恩,忌惮昭嫔的家世,又对她情分单薄,于是在她生产之后彻底冷落了她。昭嫔虽生的是个皇子,但不像曹贵人那般有华妃这样好事的高位嫔妃帮衬着讨好皇上,如今又有华妃和甄嬛两人一道压在上头,自然是圣眷稀少了。
但她再不济也是有皇子傍身、跻身嫔位的人,远比我这样如同风中飘萍的人处境好多了。
但于我和曹琴默的利益而言,只要眉庄能想清楚自己的处境,不再甘于为甄嬛卖命即可。
若是她想清楚,便会明白:孩子才是她的亲骨肉,甄嬛也不过只是儿时相处过一段时日的异姓姐妹罢了。
她不可能靠着甄嬛活下去,她只能依靠孩子和隆恩才能活下去。
几天后同一时间,碎玉轩和存菊堂的寝衣一并送到了养心殿。
皇上果然当日就去存菊堂看了眉庄,撂下了整日与他下棋、赏花、讨论诗词的甄嬛。
晚上,皇上稀奇地召了我去养心殿侍寝。
换了寝衣坐在榻上等他,我看到他穿着我绣的那件寝衣出现在面前。
“容儿这么好的绣工,自纯元皇后之后,再没有人能比得上了。”
我暗暗一惊,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从前我从不知纯元皇后连绣工都很精湛。她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针织也无所不能。
“皇上好眼力,竟瞧出来了。”
我乖巧一笑,奉承着他的观察入微,心里却隐隐害怕,毕竟这是借眉庄之手送来的。
“你怎么给朕绣了寝衣自己不送来,反倒叫惠贵人送来?”
我扶着皇上在榻上坐下,佯装委屈道:“姐姐怀着孩子辛苦,日日针线不离手,她那般心系皇上和孩子,却不便时时到皇上跟前侍奉,这样日日思君不见君岂不可惜了?”
皇上似乎很感念眉庄对他的情分,眼神中流出些许愧悔。
“也是朕忙于朝政疏忽了他们母子。所以你就找个由头让朕有心去见见惠贵人?也不为自己想想?”
我佯装撒娇似的钻进他的怀里,环着他腰叹道:“皇上心思缜密、见微知著,这不是找臣妾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