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厅后台通道,陈安怡正全神贯注看着台上的齐渐棠,全然没注意到不断走近的穆衡。
论外形条件,齐渐棠是远远比不上穆衡的,他身材有些微胖,好在五官还算精致,笑起来透着股可爱的傻气,很能吸引一些充满母爱的粉丝。
台上齐渐棠正跟主持人玩弹瓶盖的游戏,两人在桌子的一头弹瓶盖,规则是在瓶盖不掉下桌子的前提下,弹得远的赢,掉下桌子的输。
输的人必须接受赢的人的惩罚。
台下为数不多的座位坐满观众,这种录制的节目只能通过内部赠票或抽取的方式拿到门票,并不对外直接售票。
齐渐棠跟主持人都弯着腰,手腕抵在桌面,做出将要开始游戏的姿势。
粉丝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们,整个演播厅一时鸦雀无声。
而就在这时,一道洪亮带着歉意的声音猛地从通道入口传了出来。
“抱歉,我来晚了。”
陈安怡闻言猛地转头看向穆衡,脸色阴沉难看到了极致。
穆衡轻易避开了陈安怡的阻拦,大步流星将自己彻底暴露在演播厅明亮的灯光之下。
第15章 绑架
静谧的气氛攸然消散,所有人视线转到穆衡身上,观众席一片哗然,大肆谈论节目组之前为何宣布嘉宾生病,现在穆衡又为何会出现。
最气急败坏的无疑是齐渐棠。
陈安怡喊来工作人员想将穆衡强行拽走,这一幕就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导演迟疑了很短的时间,低声交代助理安排穆衡直接上台。
主持人了解导演的用意,眼底只有一刹那的茫然,很快恢复了镇定从容,笑道:“我们有请穆衡——我想请问一下,穆衡你不是生病了嘛,现在还能坚持录节目吗?”
穆衡目光凛冽地斜睨陈安怡一眼,接着昂首阔步走向舞台中央,直接无视齐渐棠冷得想要杀人的锐利视线。
他接了麦克风,先做自我介绍,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大家好,我是穆衡,很高兴来到《不娱无乐》的现场。”穆衡说完微微鞠躬,弧度并不大,随即有些懵懂地看向主持人,“生病?我没有生病啊。”
主持人一时也怔了,“可我们接到消息……”他很快意识到可能的原因,但想转移话题已经来不及了。
穆衡道:“难道有人假传消息?说起来你们录制时间提前了吗?”
齐渐棠在一旁笑得比哭还难看,但他不能再坐视不理,穆衡疯了,他不能陪穆衡一起发疯。
赶紧打断道:“海森,我们先做游戏吧。”
穆衡看向齐渐棠,保持着淡淡的笑,眼神却锐利带着压迫感,“渐棠昨天不是说要拍《候鸟》定妆照吗?你怎么会在这,难道角色又有什么问题?”
齐渐棠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然没问题了。”
“哦,那便好,我特别好奇为何录制时间会提前?”
主持人一脸冤枉的表情,“没提前啊,我们发的通告是八点整。”
“可我的经纪人说,录制时间是九点。”
主持人满脸诧异道:“这,这怎么可能!”
穆衡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认真问道:“请问是谁假传我生病消息的?”
主持人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你的经纪人,节目前一个小时,她就打电话说你不能来了。”
穆衡闻言手指攥紧麦克风,有好几秒钟没说一个字。
他背脊挺得笔直,但微微颤抖的身体跟悲痛难过的表情,都使人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他此时的痛苦跟绝望。
观众席顿时一片死寂般的静谧,有人紧皱眉头,有人深感愤怒。
所有的矛头都直指穆衡的经纪人——陈安怡。
短暂的寂静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最终仍由穆衡打破沉默,他神情低落、一脸悲怆地缓缓看向齐渐棠,语气苦涩道:“渐棠素来与陈姐更为亲近,她带你上节目前,可曾有说过什么,她为何对我如此不满?”
他尾音带着一丝颤音,听起来既悲戚又可怜。
齐渐棠此时骑虎难下,他能感觉到镜头聚焦在自己身上,他曾经很享受这种被聚光灯笼罩的感觉,然而此刻他只想逃离。
不管他怎样回答,在这场博弈中都已经输了。
齐渐棠选择了自保,故作惊讶道:“你是不是记错了?陈姐不可能做这种事,肯定有什么误会,总之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是陈姐让我来救场,早知道这样,我肯定就不来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陈安怡不可能这样做,就算她做了也跟我齐渐棠无关。
穆衡不置可否,还得继续维持低糜悲怆的情绪,演活他身为受害者的形象,来换取观众的同情。
只是在跟齐渐棠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压低声音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语调冷冷道:“很遗憾告知你,拜陈安怡所赐,你演不了候鸟了。”
齐渐棠立时顿住,猛地转头看向穆衡,压在眼底的愤怒汹涌澎湃似要焚烧一切。
随后节目恢复正常程序,只是原定一位嘉宾变成了两个人,彼此都收起所有情绪,就当先前的事没有发生过,当然这只是从表面来看,只要镜头拉得足够近,便能轻易窥见他们掩在眼底深深的厌恶。
综艺节目仍在录制中,穆衡让人猝不及防的突袭便传遍了微博,同时跟着成为搜索头条的还有陈安怡。
齐渐棠也免不了惨遭连坐。
此时此刻就在现场的某姑娘偷拍照片,并发表了简短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