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他说了,他会信吗?会不会觉得他是疯子,是怪物?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信了,那他还会替他寻玉石,让他回家吗?他太清楚了,这个男人,宠着他爱着他,唯一不允许的,便是他离开。
可是他没有办法,既然可以回去,他又怎能忍受妈妈一个人独自悲伤度过余生呢?
宿主,您先别想那么了,小七觉得晏修华肯定没有发现呢~小七的声音出现,试图安抚沈宸,如你之前所说,他如果发现了,怎么可能还继续给你提供玉石呢?
小八的声音紧跟其后:就是啊宿主,而且你再胡思乱想下去可就要产前抑郁了!
小七:你闭嘴。
小八:喔。
没关系,小八说的没错,我不应该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平安将宝宝生出来。沈宸侧趴在一旁的大迎枕上,让自己想些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对,想些别的事嘛~小七欢快地道,宿主你话本写完了吗?想要写的生产中的九九八十一难构思好了吗?
小八也道:过几日萧明夜要来,你准备好如何应对修罗场被小七踹了一脚,他赶紧改口,准备好加冠时的注意事项了吗?
好在沈宸不在状态,没听出歧义来,只点点头,一一回复:话本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送去书局找人拓印了,那个生产中的九九八十一难我还没和晏修华说,但是已经准备好了提纲,加冠的注意事项也有专门的礼官给我补过课,应该没有问题。
小七小八一阵彩虹屁。
哇,准备的井井有条,真不错呢~
哇,安排的明明白白,真不错呢~
小七拍他一巴掌:别学我说话。
小八委委屈屈:喔。
沈宸被这俩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道:倒也不必如此不正常,我没有真的抑郁。
两个系统嘻嘻哈哈笑了一阵。
片刻后,沈宸又幽幽道:可是,万一他发现了
不会!小八打断他道,你如果没事干就去玩会儿叶子牌或者麻将,找点事情做,不要胡思乱想!
好叭。
沈宸听话地去了。
接下来几日,晏修华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连玉石都照常给他供应,只是适才心里有点乱,玉石照收,但就是不摸了。
他也有点害怕,万一哪一块玉石中了,他突然消失,晏修华得发疯。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陛下在宫中宴请朝中重臣及其家眷。
民间的势头造足了,沈宸也第一次挺着大肚子与众人见面。
早晚都要见,毕竟他肯定要生这个孩子。本来他还想着要不然就给这孩子编造一个生完就难产而死的母亲,但晏修华不愿意,沈宸只好答应。
而且说实话,他也不太愿意,他自己辛辛苦苦怀了这么久,凭什么不让孩子知道。
今夜月色正好,沈宸被晏修华牵着,最后走进大殿内,那里众人已经在等着了。
沈宸与晏修华一步步走上台阶,坐在同一张长椅上,接受众臣朝拜。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晏修华吩咐过,所以沈宸平日里一般被人叫公子,此时诈一听娘娘,感觉还挺奇怪的。
晏修华捏了捏沈宸的手心,示意他回神,然后微微抬手:众卿平身。
宴会,左不过就是那些东西,大家恭维皇帝几句,再互相推杯换盏一番交际,皇帝意思意思赏赐一些食物给看重的臣子,大家各自友好交流一番,然后欣赏歌舞,一起乐呵乐呵。
往年是这样的没错,可今年有了赏赐这个不一样的存在,大家就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男人,怀孕生子,这两个词联系起来,足以令人惊诧,更何况这怀孕的男人还是皇后。
虽则几个人已亲眼见过,所有人也都听说过,并且接受了这个设定,但亲眼瞧见了,那冲击还是不一样。
沈宸感受到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颇有些不自在,不过也还好,毕竟他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了,没那么怯场。
就是有点烦躁,看看看,看你个大头鬼啊,没见过男人大肚子是不是?要不要当场给你们表演一个男人生孩子啊?
他孕期脾气不好,特别容易烦躁,但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说出来。
但某人可敢。
晏修华一手握着沈宸的爪子,一手把玩着酒杯,淡淡地对他下首一个将军道:爱卿这眼睛往哪看呢?
那将军是晏修华这一派的,颇有几分能耐,平日里比较狂傲,今日多喝了两杯,已有些醉了,那眼睛便开始不老实。
很少有人知道,他喜玩欢男人,尤其喜欢玩漂亮的男人,所以在看到沈宸之后,他这眼睛就离不开了。他仗着朝中无人知晓他喜欢男人这一点,颇有些肆无忌惮,此时被晏修华点了,冷汗立即就下来了。但转念一想,晏修华又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心虚什么,便讨好地笑道:皇后娘娘乃天命之人,竟可以男子之身为我楚国诞下龙嗣,实在是我大楚之福,必能保佑我楚国昌盛百年。臣一时心喜,便放肆了些,恕臣无礼,臣自罚三杯!
他说着就去端酒杯,只是抬眼时见陛下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便朝沈宸举杯,笑的眼角褶子都起来了:娘娘万安,千万不要与臣一介莽夫计较。
他黝黑的皮肤上有一团因醉酒生生出的红晕,似乎是离得远看不清,小眼睛也眯了起来。
沈宸皱眉,他觉得这人视线过于油腻恶心,像一条黏糊糊的蛇,让他有些不适。
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当众怎么样,只好端起茶盏打算意思一下,谁知下一瞬,一道寒光闪过,那将军就忽然尖叫了一声。
他的头冠被一根筷子插到了身后的木柱上,连带着整个人都不能动了。
这下他彻底清醒了,想跪地求饶,却因头冠被束缚而动弹不得。
他哆哆嗦嗦:陛、陛下,这、这是
不该看的地方不要看,朕给过你机会的。晏修华擦了擦手心,道,爱卿这么怕做什么,莫非你做了什么朕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声音平淡,大家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有那将军瞬间想起自己的癖好,吓得身下顿时湿了。
一股骚味散开,周围人立即都退开了。
这、这将军,真、真是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人想笑,但碍于晏修华,不敢笑出声。
来人,拖下去。晏修华轻飘飘地道,郑将军殿前不雅,打三百军棍。
啊,这
众人面面相觑,三百军棍,那人得变成烂泥,莫不是陛下说错了?
说错也是微怔,但并未阻止。
晏修华没有解释,继续慢条斯理地道:爱卿们知道该看哪了吗?
众人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那将军有这下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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