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叙述,出自《枕鹤记》。
这是一本旧籍。
然旧虽则旧,却不像是宋刻。
唐老斋似乎也一直没有亲口说,这是汉简抄录而来。
蓝色的封皮。
竖排版。
繁体。
有铢笔勾圈划记号。
翻开《枕鹤记》。
扉页上钤着一枚腰形朱文长印。
江洲唐氏留梦园主人藏书。
双排十一个籀文。
在这本旧抄的封三页,有一首蝇头小楷,在纸面的右下方:
帘底月,
淡淡的娥眉,
窥的我心醉。
问你,什么是衷肠,
你也无言应对。
怕时是这般时节,
别时又是这般
时节
今宵这满院花如雪,
呵,帘底月。
这样的民国风味的白话诗,今天已很难找到,成为绝本。
那个拄着杖的80余岁老翁,曾经有过的风华正茂,多愁善感,荡然无存。
一脸倦色。
“爸,爸爸……”
唐念约陪着养病的父亲整理桌上古籍。
每天固定的时间。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送到宽敞的书斋。
“爸爸,爸——”突然,平静被打破。
唐老斋的嘴角流着口水,眼睛半闭。
唐念约吓坏了,她学过一点急救知识,看这样子,老爸有脑溢血的征兆。
赶紧打电话给医院。
父亲被扶起侧着躺着长沙发上。
“爸,你怎么了?爸……你要好好的……”
“陈……陈辰……你交给她……”
唐老斋出师未捷,这次脑溢血,让他重新回到坐轮椅的生活。
看来,出名要趁早。
到老,有心无力。
任何一桩理想都只会胎死腹中。
唐念约一心照看父亲,《枕鹤记》的故事改写根本无法进行。
但,要唐念约把她在的一堆资料给那个什么陈辰,这,这多少有些无法割爱。
父亲是沉溺于秋妃的人生中太久了。
他的一生,硬是过的凄切,不是凄美。
他没有使命,一定要把秋妃的故事讲个周全。
没有人要他这么多。
他不是秋妃的什么后代,他也周全不了。
至于那个陈辰,谁能够说的清一个从哈佛博士毕业后,讲着文学课,拿着差强人意的薪水,一心想成为网络大神的陈辰,能够完成这个使命?
唐念约每日里,一日三省。
她在酝酿着万全之策。
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这些交给江洲。
秋妃属于江洲。
秋妃是江洲的文化遗产。
可是,目前的江洲,自从廖梅如走后,江洲的秋妃学术研究会形同虚设。
如果把父亲最宝贵的秋妃资料给协会,那等于要了父亲的命。
嗯,对,不是罗莉来了吗?
罗莉是江洲人。
如果找找关系,唐念约能够找到罗莉,说的上话的。
罗莉市长从医院回家后,就没有再去市政府上班。
上级领导指示罗莉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目前的江洲,是一池浑水,还是稍息,等这阵风过再去整肃。
罗莉在江洲短短两个月,已身心瘦惫。
她正有此想法。
忙来忙去,忙去一堆的问题与矛盾,这又何必。
与其动,不如静。
上级也暗示,江洲这边省里不可能不管,中央不可能不管。
作为一个领导,要注意抓宏观。
不要陷入细枝末流。
要注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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