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的故事,你就当我弥留时的昏话,一点都不对。
是,是那么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谢公子与刘爱莲相扶着进了屋子。
山上风大,屋里久寒成窖。可是,有爱莲就不一样。
爱莲是一个乡野女子,她在山上,在大自然里,就像一朵月季长在任何一处地方,只要生根,就必定葳蕤。
她就是这样的。
如今谢公子也是这样的,再不放手。
山中水涧的芦柴,被她割了来,做成褥子。
山中的葛根,何首乌被她挖了来。
紫苏草,灵芝被她采了来。
公子,一切我来。
星与月交互。
两个人平躺在芦花褥垫上。公子久久无语。
刘爱莲是个有那方面经验的人,她只觉得有一条很小很小的虫子,寄养在身体里的,渐渐地复活了。
此时,小虫子繁衍了数十个、数百个虫子要出来觅食。
可是,谢公子平躺在那里,脸色由苍白变为赤红。
刘爱莲伸手摸他的额头,有些低烧。到了晚上就是这样,爱莲坐起身,提起身旁的瓦罐,拿了一只精致的蓝花碗,掀了瓦罐盖子,倒了一杯温水,喂公子喝下。
谢公子咳嗽了两声。拽过爱莲的手,说:“有你,我也是不怕的了。”
“怕什么呢?”爱莲问。
“怕死。怕黑。”公子无气无力地说。
“现在不怕了。”爱莲暖暖地笑着说。
缓了缓,公子说:“芦柴褥子,粗布蚊帐,粗瓦罐盛器具。唉,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爱莲问:“怎么想的?”
“你,应该得到最好的。”谢公子说。
只一句,爱莲流了泪。原来,她在他心中,是贵重的。
“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因为,没有人比你更好。”刘爱莲真心地说。
不知不觉,她身体里的小虫子们,都睡觉去了。
“唉,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水?我看你像宝贝一样抱着,还抱在怀里,焐在被子里,敢情是灵凡妙药,或者是什么滋补品,怎么感觉甘甜清冽,舒服得很。身体也轻了许多。”
“不许笑话爱莲。”爱莲嗔道。
公子也笑了:“我是看你整天捣鼓坛坛罐罐,神秘得紧。更不要说这罐子,竟像个命一样,抱着,捧着,还焐在被窝里。”
爱莲当宝贝的罐子,不是什么高级补品,但却是她精心选出的方子:甘草一味、蒲公英一味、甘蕉一味、白茅根一味、白菊一味,都是她弯腰寻觅,天天挖,天天采,清洗,晾干,切成细碎的末子,烧煮出来的,当每日的饮品。尤其是下午至晚上,公子的体温稍稍升高,喝了五味子水,总是会好许多。
上午的三昧药,夏枯草、桑叶、白菊,她又加了一味,竹叶。如此,早晚,上午与下午,白天与夜里,时辰不同,饮不同的汤药。
爱莲是拿一颗心在治公子的病。
公子低烧,定是有一种看不见的毒素在作怪。俗话说病去如抽丝,又凡事信则灵。她坚信她亲手挖来的药,灵验无比。
自从星月同辉以后,爱莲与谢公子形影不离。
谢公子说,不看书了,放一放。
爱莲自然是高兴的。虽然公子的元气还没有恢复,两个人做不了事实夫妻,但公子的确是在一天天好起来。
有一天,爱莲在灶间煮药,忽然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读书阁请来帮忙的两个粗人,脚步声停了一会,她抬头却看到公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笑意盈盈。
“你起来啦!”爱莲吃惊地喊了声,兴奋极了。
“感觉好奇怪,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上,从心头缷下来了,而且眼睛,你看看我的眼睛,这是真的吗?我能看到你了。”谢公子高声说,仿佛换了一个人。
爱莲从灶间走出来,她说:“知道啦,知道啦,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烟熏火燎的,莫不又熏痛了眼睛。”她拉住公子的袖子,执意要看他的眼睛被熏着了没有。
在堂屋,谢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爱莲。
不语。
爱莲意识到什么,也不语。
公子的眼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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