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第一次站在讲台上时,发现教室里只有区区11名学生,几乎都是美国本土的学生。
他们是那么活泼。
她惊呆了,以她深厚的国学知识,对付11名美国学生讲中国文化历史,当然是小菜一碟。
但那一刻她没有主张了,不知道要讲点什么。
尾大不掉。
好一个“尾大不掉”,她以为这辈子也不会用上这么一个生僻的成语,想不到用在这里严丝合缝,贴切的很。
她在自己的记忆库里翻找,看看自己简单的头脑里,当初是怎么选择到这份工作的。
在她的情感世界里,有一个让她哭过,万分不舍的女人,她,就是亚拉巴马州的珍妮。
珍妮在无边的玉米地里狂奔;
在星空下,珍妮崩溃透顶,她那么恨自己的生身之父,但她那么弱,那么害怕父亲的咆哮。
珍妮四处流浪。
有一个晚上,她喝了不少酒,情绪失控,她一个人走向了露台,她对自己说:“珍妮,去死吧,跳下去,跳下去,纵身一跳,对,就这么简单,像小鸟一样跳下去。”
跳下去,什么痛苦就都不存在了。这个可怜的没有得到过家庭温暖的姑娘对这个冰冷的社会彻底绝望,也彻底妥协了。
人,一个人走到了绝望又怎样,好歹自己可以选择像小鸟一样,从高楼的顶上跳下去。
享受跳跃的一瞬带来的飞翔。
这就是《阿甘正传》带给陈宸的心灵震撼。
这个故事发生在亚拉巴马。
她来了,来到了阳光明媚的美国南部,她想,她会喜欢上大片大片的棉花地,她会爱上起伏无边的玉米地。
瞧瞧,多么纯朴的来自于高天厚土的山西姑娘。
可是,她错了。
当她站到亚拉巴马州的第一刻,她想,这里再也不会冒出第二个幸运的善良的阿甘。
在课堂上,陈宸姑娘问学生们:你们喜欢珍妮吗?
答案五花八门:
“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珍妮?”陈宸问。
有学生回答:“因为,她爱上了阿甘。”
“喜欢。”有学生回答。
“为什么喜欢?”陈宸问。
“因为她会唱鲍勃·迪伦的《blowin‘inthewind》。”有学生回答。
其实,当一个人用哲学去拷问自己时,多半这个人已接近于半疯狂。
好在,陈宸及时制止了自己的思考。
既来之,则安之。
孔子说的多好。多么及时的安慰。
她爱孔子,于是她从孔子讲起。
就这么迎刃而解。
当陈宸安顿好自己时,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想明白后,她哑然失笑。
那个叫唐老斋的老年人,是多么的老奸巨猾呀。
他让陈宸与她妈妈,在纸上炒了一回房。
从亚拉巴马一个人口只有8000多人的小镇,到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距离之远完全出乎意料。
亚特兰大是美国十大富豪集聚地,这里生活着众多美国的千万美元以上的大富豪。几年前,亚特兰大被时代杂志评为美国富人最想创业的大城市。
唐老斋不过是一中国八旬老翁,他到美国东北部的罗德岛养老,不过是选择了一种养老方式。
他有何理由要到南方的亚特兰大定居,以为他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吗,会来创业?
因此,陈宸的哑然失笑,是笑自己多么蠢笨,多么白痴。
唐老斋同样也不会对她的妈妈有什么非分之想。
唐素贞老实本分,做的一手好菜,从前在下放农村的时候是一名赤脚医生,见过最底层人的困顿生活,因此,她那时在乡下,乡亲们亲切地喊她活菩萨。
唐老斋缺什么?缺少亲情、家人,缺少一个24小时保健医生。
而且,也许……
鲁迅先生怎么说的:“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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