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了脚的赵希筠在丫鬟的搀扶下,艰难地行走着,每迈出一步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幸好有丫鬟的扶持,要不像她这样双腿虚软,不住打颤地样子哪里站得起来。
“姑娘再走几步,多走走就好了。”丫鬟檀弓劝慰道,看着面上直冒冷汗的赵希筠她只觉得十分地不舍。
赵希筠虚弱地点点头,一边扶持的丫鬟玉藻忙撒手跑去端凳子过来。
赵希筠身边少了一个人扶持整个人全部压向檀弓,檀弓也没提防,两个人一起倒向了一边的长腿花架,倒下的一瞬间檀弓抓向了花架。
玉藻忙扔下凳子跑过来搀住赵希筠。
赵希筠挣扎着要起来,只是脚刚一挨地就疼的厉害,根本就不能站起来。
檀弓被压在下面痛的直哼哼:“玉藻你快将姑娘搀起来啊,我的腰。”
“怎么了?”门帘从外头掀了起来,一脸严肃地崔大娘走了进来。
跌在地上的赵希筠,扔到一边的圆凳,打碎的花盆。整个屋子显得乱糟糟地。
崔大娘皱着眉头对着身边的人道:“还不快点把五姑娘搀起来。叫你们在外面注意点,怎么都没听见?”
身后的丫鬟婆子蜂拥而上将赵希筠小心翼翼地搀了起来,扶她坐下,又脱下她的绣鞋,查看脚是否受伤。
“姑娘,这多走走才会习惯,总这么怕疼什么时候才会走路?”
赵希筠眼泪汪汪地瞧着自己的双脚,抿嘴不说一句话。
崔大娘手脚麻利地为赵希筠解开裹脚布,拭去血水,擦了药,重新裹上干净地裹脚布:“大姑娘都不用人说,自己就知道走,再疼连一声都不吭。我都看不下去,让她歇息片刻,可大姑娘却对我说要多走走,总不能一辈子都让旁人扶着。大姑娘当时才五岁,你也多向大姑娘多学学。大姑娘如今订下了亲事,姑爷是秀才。姑爷家虽然是做官,可也比不上姑爷自己出息的好。姑娘若是想以后说的好人家,就该多督促自己一些才是。”
她一面为赵希筠裹脚,一面啰嗦地嘱咐着,赵希筠只得应承,挣扎着站起身,勉强行走。走不了几步,只觉得甚痛,想要停下歇歇,瞧着崔大娘一脸不成器的样子,只得强忍支持,走来走去,真如挣命一般。一心只盼望着午饭早些送来。
“五姑娘,女子的仪态最重要,走路当气定神闲,目不斜、肩不耷、行不摇。”
崔大娘有如催命般地魔咒再次响起,她举起竹鞭制止住在一旁搀扶赵希筠的檀弓玉藻二人,不断地示意着她当注意些什么。
赵希筠哪里受的住,不要人搀着走路本来就是件很难的事,现在还要她照着规矩走,哪里能做的到。身子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姑娘,多走走,习惯了就好了。等这双脚上的腐肉都成了脓水,流尽,便好了。”
赵希筠依窗而站却是一步都不想再走。
崔大娘催了几次见她仍旧不动,只得命檀弓玉藻二人上前搀扶,却不肯让赵希筠停下歇息片刻,不住地催她多走走。
“五姑娘,五姑娘,我送吃的来了。”瑞雪清脆的嗓音在赵希筠坚持不了的前一刻响起,她顿时松了口气,站下,欣喜地看着提着食盒进来的瑞雪。
瑞雪手里提着个小食盒,后面跟着两个仆妇提着食盒躬身进来。
“爹爹今日做了好吃的。”
崔大娘看着跳进来的瑞雪不由地撇撇嘴:“蹦蹦跳跳的成何体统?”
瑞雪赶紧往回缩了缩,小心翼翼地瞧了沉着脸的崔大娘,再偷偷地朝赵希筠笑了笑。
崔大娘将瑞雪的动作看在了眼里,只是冷冷地哼了声:“既然午饭送来了,姑娘还是快趁热吃了,好歇午觉。”
赵希筠巴不得她这么说,含笑地走到圆桌前坐下。她因为瞧见瑞雪,加上可以坐下歇息,心里一时放松下来,走路的形态也比方才好看多了。
檀弓玉藻服侍她净手吃饭。
“你尝尝这个,看看是什么?”瑞雪趴在桌前歪头看着夹了菜的赵希筠,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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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筠指了指自己方才吃的菜,见瑞雪点头,又夹了一筷子细细地品尝:“这是鸡肉。”
瑞雪双手捂住嘴巴含笑着摇头。
“不是么?可吃到嘴里就是鸡肉的味道啊。”
瑞雪仍旧摇头:“真的不是。”
赵希筠又尝了一口,可是还是感觉像鸡肉,她指着崔大娘道:“崔大娘,请你尝尝看。”又看着满脸跃跃而试的檀弓玉藻二人,“你们俩也尝尝。”
崔大娘跟檀弓玉藻三人尝了后皆道是鸡肉。崔大娘更是笑道:“你小小年纪也学会扯谎了?这明明就是鸡肉。”
瑞雪摇手强辩道:“不是鸡肉,是豆油皮做的。叫素鸡。”
“怎么可能是豆油皮?我可是跟太太在杭州待过些日子的,杭州灵隐寺的素菜可是天下闻名,可我也没见过素鸡做出过鸡肉味来的!”
崔大娘一脸不信地看着瑞雪,说话间抬手打理立领,抬手间露出金镶小珍珠手镯,耳上的翠玉耳环迎着一缕深秋的阳光忽闪出一道彩色光芒。
瑞雪见她一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知道她是身份体面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气鼓鼓地盯着崔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