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这么说了,那应该没事吧。”
“不是仙劫,那是什么?我记得这一次长老回来以后,已经是半步登仙的境界,难道在这之后还有一境?”
“哪有,你肯定没好好听课!总之宗主说不是就不是了。”
另一道声音还想反驳,但很快就被雷声掩盖过去。
雷劫足足劈了十日十夜,期间,所有弟子躲在掌门和各峰主布下的屏障中,不敢外出一步。十日之后,护宗大阵以外的土地俱都焦黑一片,寸草不生。
劫云散去,空中异光大盛,无数灵气澎湃地往青云侧锋涌去,甚至有人隐隐听到了仙音,撞钟一般,自悠远的天际传来。
主峰上。
“师兄到底在做什么,他在行逆天道之事!”李承紧张道,“天道容了他这一次,只是下一次,他的登仙之途必定难上几倍!甚至几十倍!”
“我不知道。”沈璇的脸上少见地带着愁色,“他花费数万个日夜做这一件事,比当年打魔尊还上心。你以为,我们能劝阻得了吗?”
而在另一边,众人嘴里念的,心中质疑的当事人,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他太累了,自那日在秘境得到传承之后,他便开始东奔西走的生活。一颗悬着的心直到这一刻,才缓缓落下来。
这数年间,他走过许多路,见过许多人,在无数传说秘境中出入,终于将谷主提到的材料找齐了。
重塑身躯相当于给人第二次生命,无异于逆天改命,这一次雷劫也是天道在敲打他,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
休息了一会儿以后,苏鹤卿站起身来,给周身施了一个小小的祛尘诀。
这许多年过去,他的眉眼更锐了几分,最后一点少年气也从身上褪去。但对方模糊的身影始终年轻俊朗,静静地安眠于秘境之中。
或许在他看来,这一切只是一个短短的梦,但对于自己来说,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
第一年的时候,他思念如狂,周身琐事一概不顾,只想快些了结眼前的事情,然后去寻需要的秘宝。在魔尊退去的半月后,他一身血地被李承从一个秘境抬出,至此,才进行了大战后的第一次调息。
第二年的时候,他日行千里,探遍整个极北秘境,秘境永昼,入目是终年不化的寒冰,铺天盖地的白色仿佛看不到尽头,他穿过这片荒无人烟的纯白,眼前不断浮出那人白色的身影。
第三年的时候,他去了昆仑山脉。沈璇在这一年嫁为人妇,他短暂地在青云宗外停留片刻,为她送上自己在秘境中夺得的大礼,转身又前往未知的路途。
到第十年,那颗滚烫的心已经逐渐凉了下来,推着他继续寻找的不再是冲动,而是冷却后深入骨髓的执念。
然后第二个十年过去,第三个十年过去……
他终于在秘境支撑不住以前,找齐谷主所需的所有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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