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团逐渐熄灭暗淡,显露出浑圆的珠子。
与原先那颗不同的是,这个业火灵珠上缠绕着隐约流光的金缕,更加奢贵。
她在逼他。
魔族有一咒术,可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东西生生绑在一起。
岑又又此举,若真想把业火灵珠取来,就必须断了她身上的情丝。
江禹眼睫轻轻颤动,暗若深潭的眼死死看着她,声音似从喉骨深处发出,“又又我……”
“大师兄!你答应我的。”秦语宁看出了他眼底的犹豫,从手心露出一枚银铃,诡异至极。
想要说出口的话倏地顿住,江禹瞥了眼秦语宁。准确来说,是那枚银铃。
“你,想好了?”
这根红线与姻缘契相连,倘若江禹解契,岑又又不但要受到蚀骨之痛,往后修仙亦是与修无情道无异。
解契后斩断情丝,泯灭情爱,是修道者最为常见的进阶方式。
即便她还能动心,与他也再无可能。
他看着少女果断狠绝的神色,恍惚间仿佛回到少年时,孑然一人坠入无尽深渊。
“师兄尽快吧。”
如坠冰窖。
岑又又忍得很辛苦,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四肢百骸都是细密的刺痛感。
江禹眸光一暗,连同最后一丝光也熄灭。
“好。”
这个字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从未觉得连说一个字都这么干瘪生涩。
通红似火的珠子被灵力轻轻缠着,呈到江禹面前。
殿外响起一阵刀剑打斗的嘈杂,不知道从哪刮来的大风,裹挟着无数风沙迷了众人的眼。
“青云派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殿内荡起一声轻嗤,沙尘落定,竟是不见多日的季随。
“我青云派何时成了你万刹海来去自如的地方?!”掌门像是被戳到了什么,横眉一竖,老脸涨红。
其实当年,青云派指定的下一任掌门并不是他,而是那时掌门的关门弟子。
没人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让一向说一不二的云鹤真人临死前,把门派托付给他。
季随的话激起了前来道贺的各派议论,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
季随走到岑又又身后,一掌推出,冰蓝色的灵气源源不断从背后输送给岑又又。
待她勉强好了些,他抬眼看向高阶上衣着鲜红的两人,“她这么信任你,你就这般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