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欲从不分开,爱一个人,便想同她尝试一切所有甜蜜疼痛的事。
可他不能。
他不能啊。
我爱你柔鬓眉间细微的轻蹙,爱你嗓音柔哑说的那一声‘夫君’。
我想让你快乐。
奚鹤卿左掌撑在她耳侧,丝丝绕绕的目光灌进卷耳眼底,浓的像是化不开的蜜糖。
奚鹤卿嗅着芙蓉香,哑声问她,“为何喜欢这花?”
卷耳拉回飘到天边的思绪,磕磕绊绊应他,“芙蓉......芙蓉别名为拒霜,喜光......嗯...却耐阴,像你......”
她舒了口气,烛光下笑容软柔,“还有,衍朝......时,见你发冠上......带过。”
“......”
奚鹤卿哑声,探入更深,“芙蓉不好,换一种吧。”
“换......什么?”
“桑梓。”他低低开口。
桑梓,即故乡。
是我不论风雨,永远爱的地方。
海上风景壮阔,高船行过一月,在一处偏远小城靠了岸。
卷耳说想去看看风吹草低的草原,一行人便下船转了陆路。
穿过这城便是草原了。
这城镇太小,鸣金只补了一些用到的物资,他们呆一段世间又会离开去下一个地方游览,买多了物什也并无大用。
小城连客栈都没有,一行人便接着赶路。
北地早晚冷暖不同,夜里有些凉,幸而马车宽大,该有的都有。
卷耳躺在车里闭着眼睛,柔白手掌顺着咕噜柔软的毛,她听着车壁外的旷远风声,有些昏昏欲睡。
奚鹤卿看她迷蒙双眼,伸手灭了矮桌上昏暗烛光。
四下昏暗,她抱着咕噜睡了过去。
奚鹤卿屈膝靠在一旁,等到卷耳呼吸匀净时,他才仿佛随意的放下书本,凑过去钻进她的被子里。
“喵呜~”
咕噜有些不满地看着奚鹤卿。
奚鹤卿面无表情的把卷耳怀里的猫拽出来扔到一旁,而后把卷耳那只手搁在自己腰上。
他凑近了些躺着,满意的笑了笑。
咕噜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奚鹤卿用脚勾着被子拽上来,“啪嗒——”一声把猫盖在里面。
咕噜喵不动了,只能老实趴着。
奚鹤卿亲了亲卷耳唇角,终于睡去。
光影浮浮,他又做了那个梦。
蓬莱临海,夏风里潮气阵阵,卷耳闷得慌,便一个人坐在小阁楼上吹风。
目光放远,可见巍巍宫墙,目光往下,是陌上少年郎。
“这时节不好,等十月时我带你去看木芙蓉,那要比这些晒得干干的荷花好看。”她垂头垂头跟阁楼下的人道。
凉亭里的奚鹤卿放下掌中书卷,缓缓抬头扫了她一眼,颇为嫌弃的讽她,“你还是把心思放到功课上比较好。”
女皇为人严厉刻板,对这位公主又是寄予厚望,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奚鹤卿一直记着父亲告诫自己的话,要他辅佐公主殿下。
辅佐。
不是陪着她到处疯玩。
“......”卷耳两条腿在晃呀晃,“看花和功课又不冲突,你别总学奚伯伯那套,他是老古板,你可别变成小古板。”
奚鹤卿懒得理她。
“你过来。”卷耳指了指自己,笑眯眯的,“我想下去了。”
他深呼气,伸手够了一旁红润润的果子,随口道:“你身后有台阶,自己下。”
又不是没长腿。
卷耳笑着摇头,“奚公子,我要跳下去,你要不要过来接着我?”
她声音清脆,十三岁的姑娘,脸蛋将将褪了肉,露出少女的青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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