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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一脸震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直直撞上身后梨木博古架。
“你喊我啥??”
床上的人只穿着雪白里衣,墨发明眸,周身气质却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帝王胸有沟壑万千,内里暗藏着多少冷箭与霜华,往日孟庭戈的眼神不是漆黑若枯井,便是暗沉如深渊。
只是他现在......
孟庭戈注意到她后退的动作,嘴角撇了撇,委屈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姐要站的这么远。
而后在卷耳怔楞的眼神里,孟庭戈抬起了双手。
“姐姐,要抱。”
??????
卷耳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
这是......被砸傻了???
卷耳立刻转身往外走。
娘哟,可要找个御医来瞧瞧。
“姐姐!”
身后有些凄厉的声音让她瞬间停步。
孟庭戈掀开被子下床,他急急忙忙去追那道纤细身影,可脑中一痛,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扑通——”一声,他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
“姐姐,疼......”孟庭戈趴在地上咬着唇,枯长白指按着头。
卷耳脚步定在原地,她憋了半晌,缓缓转身。
往日冷然桀骜的皇帝陛下趴在地上,里衣领子散开,露出些苍白肌骨,一双红透了的眼睛蜷着水汽,明明白白写着,她要是走,他就要哭了。
卷耳犯愁的转身,蹲在地上看了他一眼,缓缓出声,“我是你妹啊......”
他折腾了一阵,头又开始疼了,可连眼睛都不肯眨,生怕卷耳离开。
塞外长碑仿佛染了日光,脱了那一层寒凉凄寂,剥开层层泥沙,是皎皎一颗赤子心肠。
“你先起来。”卷耳叹了口气,伸手去扶他。
孟庭戈看了眼伸到他眼前的柔嫩双手,小心翼翼的握住。
卷耳废了好大的力气给他扶起来,两个人磕磕绊绊的摔在床上,卷耳瞬间翻了个身爬起来。
孟庭戈愣愣地看着她,“阿姐......”
卷耳长叹了口气,再一次纠正,“我是你妹啊......”
见她不应自己,孟庭戈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眸子。
明明从前,她都自称阿姐的。
四下无声。
卷耳看了他片刻,突然扬声,“落玉。”
门被推开,外面风雪吹进来几许,连内室的纱帐也也微微飘荡起来。
落玉站在外间道:“公主可是有吩咐?”
卷耳道:“把御医请过来。”
“是。”
刘吉去而复返,他进了内室还未开口,便听他们杀伐果决的皇帝陛下委委屈屈的问了一声,“他是来让我吃药的么?”
“......”
刘吉脸上瞬间淌下冷汗,“参见陛下。”
卷耳靠在床头,一脸麻木,“你看看陛下这是怎么了?”
“待,待老臣再为陛下——”
“不要!”孟庭戈摇头,哀求的看着卷耳,“阿姐,我不要。”
“......”
“不要什么不要!”
她嗓音有些高,便见孟庭戈有些受伤的垂下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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