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棉签换了三根,卷耳认真的给他泛红的耳朵涂药,邵斯承头发上的水滴到耳朵上,卷耳没多想,用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给他抹了,继续擦药。
温热的触感擦过敏感的耳朵,邵斯承微微侧头,被她用另一只手按住脑袋,“别动。”
她气息洒在耳边,虽然听不清卷耳在说什么,可她意思挺明显的。
邵斯承不动了。
卷耳终于上好了药,她把东西收起来给他放到床头,拿着手机打字。
——药我不带走了,每天你都给自己擦一擦,这样会舒服一点。
邵斯承有些别扭,“谢了。”
卷耳动作一顿,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时间有些晚,j大所在的城市只是二线,窗外的车水马龙声渐渐停歇。
卷耳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手趴在床上,她刚睡醒,这时候还不困,打算找个电影打发时间。
屏幕里的主角摆出各种好笑的姿势,卷耳看着看着,就开始神游。
卷耳第一次和邵斯承见面,是她七岁那年。
卷耳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爸爸一直没有再娶,一直到卷耳上了小学那年才认识邵姨和邵斯承。
邵姨来他们家那天,蹲下身抱了抱卷耳,她温柔又善良,跟卷耳说,以后会像妈妈一样爱她。
这十多年来,她们俩和亲母女不差什么了,因为邵斯承性格孤傲,有时候邵敏会更宠卷耳一点。
邵斯承高三那年出了车祸,人救回来了,可听力损伤严重,邵敏没少因为这事掉眼泪,自责没有照顾好孩子。
可那场车祸很难说得清怪谁。
毕竟,邵斯承是去给卷耳送准考证的路上才出的意外。
屏幕里的电影开始放结尾曲,卷耳连主角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床头的闹钟显示已经一点多了,卷耳熄屏睡觉。
今天距离邵斯承遇到林露,还有一百二十天。
卷耳是十点有课,她定了八点的闹钟起床洗漱,换了衣服下楼跑步,等她拎着买的早饭回家的时候,邵斯承还没醒。
卷耳把早饭放到桌上,转身去邵斯承的门。
“笃笃——”
第一次没人开。
“笃笃——”
第二次依旧没人。
“邵斯承,你吃早饭吗?”卷耳不敲了,直接开口问。
如果他醒了肯定已经带了助听器,这么久没声音应该还没醒。
卷耳刚想离开,就听到里面有声音响起,他应该是刚醒,声线沙沙的,依然好听,“等一下。”
里面窸窸窣窣的,应该是在洗漱穿衣服,卷耳没有等他的意思,转身回到餐桌前开始吃早餐。
一杯豆浆两个包子,等她快吃完了,邵斯承才从房间出来。
阳光很好的照进来,空气中每一丝尘埃飘浮都一览无余。
邵斯承走过来坐在卷耳对面,耳朵上挂着白色助听器,卷耳抬眸问他,“明天我回家,你回吗,回得话我把你票买了。”
j大离他们家不远,是隔壁市,明天是周五,连着周末都没课,卷耳爸爸这周又出差,卷耳想回家看看邵姨。
“不回。”
早上的阳光不是很晒,卷耳抬头发现,邵斯承睫毛浓密又卷翘,还挺好看的。
喝了口豆浆,卷耳不怎么意外,“行,那你周末记得锁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
邵斯承:“……”
“我几岁了?”他的早饭比卷耳多了一碗粥,邵斯承咽下一口,淡淡开口。
卷耳想了想,“二十一。”
他点点头,“二十一岁的人,你不用教他锁门关窗。”
“……”
两个人一天并不会有什么联系,管理学院和临床医学院一南一北,除了马基这种大课,一般是见不到对方的。
平时见不到的时候,有什么事卷耳都直接在微信上问他。
所以两个人这几个月的对话框基本没变过。
猫饼:“晚上回家吃吗?”
ssc:“回。”
或者
猫饼:“晚上回家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