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变化一瞬,安苏听出卢西安醒了。
他恍惚了几秒,后知后觉想起这是自己的房间,抿起的唇又缓缓地放松,数起了吊在天花板上水晶灯的花瓣。
过了几分钟,他才想起尽忠职守的安苏,看着她沉默而坚韧的背影, “几点了?”
他明明可以自己看时间,安苏这样想着,回答道,“五点十叁分。”
“星期一,我一般会在下午出门,特殊情况除外,”没等安苏发问,卢西安再次闭眼,“十点叫我。”
……
卢西安很久都没有如此安稳地睡过一觉。很多时候,床并不是属于休息的地方。
他打开衣柜,精致华美的礼服整齐地排列在柜中等着他的临幸。
这当然不是他的喜好——如果可以选择,卢西安只想要一张舒适的、只用来睡觉的床,所有的家居都是西澳·福孔的喜好,包括衣柜里华美的服饰,虽然对方更爱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卢西安挑选出两套长裙,一套是天蓝色的,另一套是乳白色的,版型都很宽松飘逸。
“哪一套好看?”他问安苏。
“都还不错?”安苏不太确定,她对自己的审美有些怀疑,比起这些明亮繁琐的服饰,她觉得长袖长裤更适合活动。
她看着卢西安金色的秀发,指了指左边白色简洁的长裙。
卢西安见状将左手的长裙放回,留下了蓝色的一套。
安苏:“你明明可以不用问我。”
卢西安回之一笑, “你的提议能更好免去错误的选择。”
他毫不忌讳袒露自己的裸体。
这不算什么。
他当然说不出什么他的心是和肉体分离的恶心话,尽管不愿意承认,过分出色的容貌和引人觊觎的肉体确实组成了名为卢西安整个人所有的过往。
好在他没有羞恶心。即便有,那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总之,他已经记不清了。
安苏在一旁站着,目光既不热切也不冷淡,审视着她的雇主。
她从倒盖盅出来时也被别人招安过,比如说劳拉·福孔,可她拒绝了,原因是不想劳心劳力。这位福孔家权利最大的女性异常善解人意,听了这番不成熟的推托之词也没有生气,而是妩媚一笑,要走了疤面。
安苏未必不想“出人头地”,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不确定卢西安是不是她的机会。
这样想着,安苏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卢西安本就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更加透明白皙,宽大的衬衫露出圆润单薄的肩膀以及笔直均亭的长腿。
一夜过后,他身上的伤痕看上去更加严重,红色的痕迹像是蜿蜒不绝的蛇,在他美轮美奂的身上攀爬,留下充满情欲和虐待的痕迹。
上位者天生充满掌控欲与驯服欲,西澳·福孔的眼神冰冷而稠腻,岁月已经掩盖了他冷酷无情的一面,剩下的是苍老的身体难以承受的火热情欲。
蓝色的长裙完美地遮住了卢西安身上的伤痕,他对着梳妆台坐下,娴熟地拿出了口红和一系列安苏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她只依稀记得贝尔给他的前女友们买过,还挺贵的。
卢西安看着镜中安苏目不转睛的目光,放下口红,“想要试试吗?”
安苏觉得他本来的唇色更加好看,但她没有发声,卢西安已经嫌弃过她的眼光了。
安苏摇头,
卢西安对安苏的抗议置若罔闻,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丑,拒。
十分不会掩饰自己的眼神,但卢西安觉得很有趣。
他将安苏压在梳妆台前,从粉底开始为她仔细上妆,安苏觉得十分尴尬,她此前从没和别人离得那么近过,卢西安的呼吸像是贴着她的唇呼出。
“别动。”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卢西安平庸的五官——只要没他好看,一律可以称为难看——变得熠熠生辉。
卢西安用食指抵着安苏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让她抿唇。由于安苏是第一次涂口红,结果可想而知,卢西安十分有耐心地用纸巾沾去了唇外的唇膏,“还不错。”
安苏睁开眼,看着镜子中惨不忍睹的自己。她十分不习惯自己的新面孔,比换了裙子还要难受。
她觉得穿裙子的都是勇士,卢西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还会化妆。
安苏想擦掉过于艳丽的红色,却被卢西安阻止。
“你总要接受新事物。”
他一边说,一边微笑。
于是安苏没有动。
早餐也是他们两个一起吃的,在房间里。安苏起先站在一边,像任何一个保镖一样,但是卢西安让她坐下,“坐下一起吃。”
他邀请道,仿佛两个人身份平等一样。
安苏摇头,她感觉自己会得脊椎病。
“看不出吗,我在收买你,”卢西安用刀叉将荷包蛋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模样十分优雅,但蛋黄还是流淌下来了,“希望我们能愉快友好的相处。”
——
如果前后有矛盾,就按照后面的来吧
其实第一章我是想把背景设定在那不勒斯的,一开始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是那不勒斯,后来基友提醒我,是JOJO啊,我才恍然大悟。
不过其实背景是一个架空并且中西合并的地方。
金发碧眼大美人一直是个人心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