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黛道了句“好”,便瞧见“张鉴”径直往左边的厢房走去,对于那本未知的书,她也极是好奇,便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就在要开门一瞬却是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精神麻木下她没有多想,又听“张鉴”高声询问:“小将军可有寻得线索?”
沈初黛忙是伸手推门,然而就在推门那一瞬,埋在主屋的炸药一瞬间被点燃,轰隆一声宛若惊雷炸裂在空中,烧灼的冲击气迎面而来。
她被压在废墟之下,整个身子满是烧灼的疼痛感,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身子愈来愈重了,可慢慢地又重到感受不到身子的存在。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再一寸一寸地袭来,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手在疯狂地扒着落满一地的砖瓦木柴。
她听到女子凄厉的声音:“傅将军,她死了终于死了,你大仇得报可以逆转命运,你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谁准你擅自行动!”冷冽的声音顺着空隙而来。
话音刚落,眼前的瓦砖被人掀开,视野突然亮了起来,沈初黛无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言复俊朗清冷的面容,他背对着光,神色皆掩于阴影中。
言复一声不吭地将刀拔出来,刀柄上却是向下滴落着血,她眯眼瞧去,他一向整齐光洁的指甲满是鲜血,那是方才扒砖划伤的。
沈初黛扯了下唇角,看来师父是要亲手杀了她才甘心。原来人死的时候,是真的有感知地,可就算师父不补那一刀,她也要死了。
“对不起,师父。”
言复身形微动,就这月光她看清了他脸上的神色,她莫名地有些想哭,这么多年了师父也依旧未变过,嘴硬心软,看着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受伤,竟是依旧会动容。
“可是师父,嘉峪关一役,我没有后悔。就算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依旧会如此做。”
她说的是真话,无论是一百次、一千次,她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
这世间不仅师父有父亲,大邺的将士有父亲,大邺的百姓也有父亲。
有战事便会有伤亡,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一场若她未能及时发现陷阱,死的便是大邺千千万万的“父亲”。
她先是大邺将士,其次才是师父的徒弟,她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不过或许……她会去试图救下师父的父亲。
沈初黛将这话掩下,师父已经承受了那般多,她不想再让师父再为她的死而难过。
她看见言复慢慢低下身子来,刀尖与自己的胸膛不过半寸距离。
“五年了,师父都未向我报仇,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言复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阿黛你不是好奇,我为何唤你为异端。”
他的眸光直直地盯着她:“嘉峪关一役死得本该是沈家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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