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箐然下意识往前一步,挡在陆泽然身前:“他是收养我那家的儿子。”
尽管她极力克制,仍旧掩饰不了她话语中的颤抖。
穆冠儒敏锐地察觉出来,微眯了眼,压低声音道:“公主似乎很怕我?”
陆箐然强撑着笑颜道:“没有,是王爷误会了。”
在她梦见他试图杀了那么多次他们姐弟后,要她如何不怕,纵使梦中他们相爱了,可她却依旧怕他。
“是吗?”
穆冠儒语气和缓,指尖却是伸向陆泽然。
陆箐然将弟弟又往后拉退了几步,她苍白着脸颊道:“是,我承认,我怕王爷,我确实害怕王爷。”
穆冠儒心头一动,试探性地开口:“纵使怕我也不许逃,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派人找到你,将伺候你的那群狗奴才地脑袋割下来送予你。”
陆箐然猛地打了个哆嗦,惊愕地扬起下巴,眼眸中充斥着无尽惊恐。
她已经在小心避着穆冠儒,那串佛串也从未被他瞧见过,可穆冠儒为什么对她还有如此偏执、扭曲的情感。
莫非是那佛串被穆冠儒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察觉了?
陆箐然跪下了身,颤声祈求着:“王爷,我求您了,您放过我们好不好。只要您放过我与弟弟一命,这公主我也愿意不当了,求您了。”
穆冠儒虽是面上未表,心头却是翻起波涛,似乎是什么被掀起了一角,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去掀开它,去掀开它!”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将曾经在沈初黛面前,忍不住说出口的话又说了一遍,依旧用着温柔到骨子里的语调:“你记住,你会是大邺最为尊贵的长公主,然后等着我把这世间一切好的都捧到你面前。”
陆箐然惊恐地瘫坐回了地上,面色苍白地仰着脸庞瞧他。
穆冠儒低头凝视她,心头空缺地、迷惑的某角终于被填满,他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他心头隐隐期待的反应就该是这样。
这些话根本不适用于沈初黛,那些掩埋于心里的预期也不是为沈初黛而生,而是面前这个女人。
可他不明白,难道是命中注定,上天注定要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吗?
穆冠儒的眸光渐渐冰冷,可他根本就不信什么命中注定,在见识到沈初黛那样桀骜不驯、嚣张狡黠的女子后,要他如何在为这般,因为自己一句话便吓得低声乞怜的女人心动。
纵使被关在阴湿黑暗的地窖数年,他也未曾为了美味的食物、温暖的衣物而祈求,因为当时可怜的他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他的哥哥该享受着世间所有的美好,命中注定他就该替他背负这所有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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