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上雪从不掺和,工作足以抽空她的全部精力,是以常被身边的朋友调侃是个禁欲保守的修女。
其实不是保守,只是单纯的不想。
成年人有生理需求,用些小玩意,无可厚非。
但是妘雾年纪还小,还没有成年。
想到某种可能,江上雪太阳穴突突直跳,听到浴室传来稀落水声,江上雪闭上眼睛,屈指在眉心揉了又揉。
今晚妘雾的澡洗的格外久,墙上的钟表走了一个大刻度,她才出来。
穿着睡衣,颈前的扣子没扣好,露出一片精致又脆弱的白。
头发没吹,湿哒哒的垂在肩上,右手中指的伤口似乎又裂了,正在渗血。
江上雪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她,见状目光沉了沉。
“过来,坐下。”
不是惯常的柔和语调,甚至感觉蕴着怒气。
妘雾扫了眼茶几,又扫了眼置物架,两盒指套都不在,应该是被江上雪收起来了。
她亦步亦趋的走过去,喉咙发紧,然后在离江上雪最远的一端坐下。
江上雪定定瞧她两秒,神情微敛。
起身去将医药箱还有吹风机拿过来,江上雪主动坐过去。
妘雾不明所以,但江上雪显然没兴致同她解释。
握住妘雾受伤的右手,有条不紊的开始消毒上药,然后包扎好。
妘雾忍住因疼痛带来的颤意,望进江上雪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声音有些抖,“江阿姨。”
“嗯,”江上雪应她一声。
下一瞬妘雾毫无预兆的被一条胳膊揽住,然后施力往一侧带,跌进一个温热的,漫着淡香的怀抱。
吹风机的嗡嗡声在耳边响起,妘雾感受到柔软的手指正在自己发丝间穿梭,透着舒服的暖意。
妘雾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她们之间的举动似乎过分亲昵,原本明晰的界限变得模糊。
嗡嗡声很轻,并不吵闹,妘雾脑子却克制不住的发懵。
直到头发吹好,妘雾仍旧一动不动的倚在江上雪怀里,脸枕在她胳膊上,很软,热气与淡香混在一起,熏的人脑袋发晕。
“雾雾,”江上雪轻声喊她,并拍了拍她的背。
以一种对待晚辈的语气与姿势。
陡然回神,妘雾四肢僵硬的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江上雪不禁莞尔,妘雾脸蛋似是被热气熏红,透着桃花般的嫩粉色,眼眸里朦胧的湿意没有褪尽,看起来还有点发懵。
不过转念想到抽屉里的那盒指套,脸上的笑意立马淡了下去,转瞬间消弭无踪。
直起身体,江上雪侧首平视着妘雾,原本盘起发此时散开了,垂在她肩上,冷光中,眼尾压着严厉。
“雾雾,你还小,有些事情过早尝试不好。”
听着江上雪微微提高的声音,妘雾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又被搅乱了。
江上雪说的显然就是指套的事。
脸隐隐发烫,耳朵也是。
妘雾嗫嚅着唇,斟酌着该怎么解释。
她不想江上雪因为这件事对叶玫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上一世妘雾没从没体会到过友情,亲情,至于爱情更是可笑,将赵昌明的利用当成了救赎的稻草,结果下场凄惨。
重活一世,妘雾依然渴望真情的慰藉,却又矛盾的鄙斥真心。
不管是叶玫还是江上雪,她始终都不敢彻底卸下提防。
她坚信,所有的善意都需偿还,怀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们的目的,才能让自己免受伤害。
叶玫接近她,可能是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帮到三林公司。
至于江上雪,无非是与妘氏有关。
可这些真真假假的感情,哪怕掺杂着利益,妘雾都想放纵自己沉溺其中。
她告诉自己,只要能及时抽身,及时清醒,就没关系。
虚与委蛇的做戏,有时候妘雾自己都分辨不清感情的真假。
就像她在面对江上雪时,总是会不自觉的偏移本意,难以自控的表露出更多情绪。
有时候,江上雪真的很像妈妈,像她小时候无数次幻想中的妈妈。
会在人欺负她的时候出现保护自己。
会给自己买漂亮的衣服。
会在晚上接自己回家。
……
她这个总是孤零零的,连哭都觉得奢侈的可怜虫,就像个疯子,急不可耐的靠着这些东西缓解焦渴。
真够可怜的。
妘雾脸色变幻不定,江上雪安静的注视着她。
女孩额上渗出薄汗,洇着水意的眸蓄着令人心惊的伤心,扑簌簌的睫像是一只坠落深井的蝶。
手指轻敲着膝盖,江上雪忽而伸手握住了妘雾的手,神情缓和些。
“雾雾,我知道你以前为了生存,不得不忍受许多糟糕的境况,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有能力靠自己远离那些不好的人与事。”
“不管以前的生活有多糟糕,都会过去,要及时止损。”
顿了顿,江上雪才继续道。
“不要再去鹊桥,也不要与里面的人有什么牵连。”
书里与妘雾唯一有过感情牵扯的只有男主赵昌明,而情趣指套最有可能在les间使用。
妘雾曾被赵蓉蓉欺负,江上雪免不了多想,她是不是还被其他人欺负过?
江上雪语调缓缓,温和但富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