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卖地,加上家里积攒的银子,曾家凑了二百两去县里打点。
好在曾爷爷是老童生,给钱也不墨迹,曾家老四挨了一顿板子,判了做苦役三年。
不过,曾爷爷回来后还是分了家。
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曾茂给曾铁柱放了假,说分家事情多,让他多呆几天没关系。
谁承想,分家刚结束,县里组织清理河道,下来征徭役。
如果没分家,按照徭役政策,家里成年男性的人数十人以下,出两人即可。
分家后每家每户都要出人,除非是独子,不用服役。
这也是为什么村里很多人家,即便儿女年纪很大也不分家的原因。
如今曾家已经分成五家,四个儿子,加上曾家二老,只有曾爷爷年过50不用服役。
这下几兄弟后悔了,早知道徭役这么快会来,他们应该等服役之后分家。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可惜啊,咱们家里没有秀才……”
看到儿子孙子被征役,曾爷爷眼睛红红的。
都说徭役掉层皮,这回上头说服役30天,可30天后要是河道清理没有结束,还得继续呆在那里干活。
“铁柱,看到了吗,这就是家里没有读书人啊!”曾爷爷摸着孙子的头。
家里的孩子多,以前曾爷爷不是没动过送曾铁柱上私塾的念头。
可是他一提出来,其他儿子儿媳马上反对,毕竟那么多孙子,当大家长不能厚此薄彼。
要是每个孙子给机会,家里也没这个银钱瞎折腾。
所以在曾茂提出想给自己孩子找个伴儿,曾爷爷大力推荐曾铁柱,说了许多好话。
因为这个,他还被几个儿媳说偏心。
曾爷爷把希望寄托在曾铁柱身上,希望他在秀才家里吃得好些,每个月赚点儿铜钱,还能蹭书念。
要是曾秀才发善心,收他当弟子,免了束脩,那是最好不过。
曾铁柱的爹在家里排老三,这次也要去服役。
他以前看过大伯服役回来,人又黑又瘦,走路打晃晃。
听说,还有人在服役的时候累死了。
“我记住了。”现在听了爷爷的话,曾铁柱不敢跟他说明庭8岁再启蒙的事情。
反正,他打定主意要在秀才家呆着。
在那儿吃得好穿得暖,曾茂和妻子又和气大方,比在家里务农强多了。
曾家和他同龄的堂哥堂弟们,已经下地帮忙了。
以前曾铁柱在家的时候也是如此,每天捡柴找猪草,不能闲着。
要是没有在秀才家的两个月好日子,这些苦他吃得下。
可是有了明庭做比较,加上这两个月过得太舒服,他不想再回来过这种生活。
“你……”曾爷爷还准备跟孙子说点儿什么,忽然发现他脸上脖子上起了一些红点点。
“这是什么?”
他眼睛不太好,又喊来老婆子看。
“是天花啊!”曾奶奶嚷嚷了起来,看到别的孙子孙女在旁边玩,她连忙把他们拉走。
老三家的曾铁柱得了天花,把大人们吓坏了。
曾铁柱被单独隔离了在一个屋子里,除了得过天花的曾奶奶,谁也不敢靠近他,生怕被传染了。
就连一直疼爱他的曾爷爷,这回也远远地躲开。
“告诉他别抓,抓了会留疤的。”曾爷爷在外面嘱咐道。
“知道了,你别管了。”曾奶奶一脸不耐烦。
如果说曾爷爷最喜欢的孙子是曾铁柱,曾奶奶格外偏爱嘴甜会哄人的二儿子。
因为老二去河道做徭役,她正恼火着。
这可是她最疼的儿子,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现在又被老头子催着照顾曾铁柱。
看到曾爷爷那个紧张劲儿,压根儿不关心老二会怎么样,曾奶奶心里火大,把他的叮嘱抛在脑后。
“老大,天花会留下麻子脸,坏小子是不是会毁容?我记得科举到最后,仪容也很重要吧!”
奉天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明庭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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