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明庭说这番话的时候,余冬梅已经清醒过来了。
真是可笑啊!
她资助的女孩儿,现在依偎着她的丈夫,仿佛自己是多余的人,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何其讽刺!
感觉到儿子的大手传来的力量,看着他眼睛里的关切,余冬梅才想起来,明庭也是受害人。
喜欢的女朋友和尊敬的爸爸一起背叛了他,他心里的难过和痛苦不比自己少。
可明庭反而要故作坚强,张牙舞爪地保护她这个没出息的妈妈……
“对,明庭说得对!”
余冬梅握紧了拳头。
她是母亲,她还有孩子,她不能被这对狗男女打败!
“我反正马上要下岗了,有时间跟你们耗!只要我一天不离婚,你们不能成为合法夫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始终是个野种!”
“顾卫东,你妈经常说顾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呵,你们还真是清白啊!”
余冬梅站了起来,走到顾卫东面前,啪啪两耳光抽上去,打的他原本被缝合的伤口又崩了,鲜血立刻染红了白纱布。
“余阿姨,是我不对,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是我对不起你!”
江盼儿连忙拦住余冬梅,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余阿姨,你放手吧!你们的婚姻没有爱情,你这么固执最后所有人都痛苦,为什么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贱人!”余冬梅二话没说,一个大耳瓜子抽过去。
“要不是我看你可怜,省吃俭用给你寄钱,支持你读书,你能考到新城大学?”
“妈,她已经被大学开除了。”
明庭在旁边提醒道,“新城大学可不会要这样思想道德败坏的人渣!”
“顾卫东,除非你净身出户,否则我跟你耗到死!我看你们这对有情人到底能不能天长地久!”
余冬梅说完,离开了病房。
当事人走了,警察们看了一场大戏,也准备离开。
此时,病房外面全是脑袋。
早在警察来的时候,一群病人和家属过来凑热闹,一个个踮起脚尖透过木门上的玻璃窗看戏。
听了一会儿,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教授和女大学生?原来说的是他们啊!”
“咿,狼狈为奸狗男女,真是好恶心!要是我女儿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我肯定打断她的狗腿!”
“男的也不是好东西,听说抢了儿子的女朋友,是个人渣败类。”
“原配打得好,叫我说还是打轻了,至少要断他们两条腿——”
听到病人们的议论,一个老警察出来维持秩序,并且认真地给他们科普了一下,不能随便打断人腿,那是故意伤害,要坐牢的。
明庭和余冬梅回到家。
看到老妈一脸疲惫,整个人像老了好几岁似的,明庭扶着她去卧室休息,点了一根安神香。
等余冬梅睡着,明庭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又把他们的私人用品整理了出来。
余冬梅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下岗了,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还被丈夫扫地出门,最后疯疯癫癫,被余豆豆接回了家。
等她醒来天已经黑了,两行清泪顺着余冬梅的眼角流了下来。
“妈,我煮了番茄鸡蛋面——”
明庭推门进来。
看到完好无损的儿子,余冬梅光着脚冲到他跟前,双手捧着他的脸。
“没事,你没事就好!”
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余冬梅甚至怀疑是不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妈,你怎么了?”明庭还没说完,被余冬梅死死抱住,“明庭,以后你不要一个人出国,听到了吗?!”
最后一声,余冬梅喊得歇斯底里。
这个孩子死在异国他乡的夜晚,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孤孤单单地走完最后的路。
他当时该有多疼多害怕啊!
哪怕只是个梦,余冬梅还是当真了。
“妈,你放心,我出国肯定带着你啊!等我生意做大了,我带你出去旅游。”
只等一碗美味又暖和的番茄鸡蛋面下肚,余冬梅才从梦里清醒过来。
她真是魔怔了,不过是个梦。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梦,让余冬梅想开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明白为什么丈夫周末经常加班,他平时提到江盼儿总是带着笑意,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还推荐她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