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后撤,他的嘴畔流淌出一连串细碎的笑声,“还给你的。”
脑袋的浆糊潭里冒出一个线头,宋砚极快地抓住, 瞠目垂眼。
秋千,阳台, 郁金香……
“你那时候没睡着?”
“睡着了。”林历添还在笑, 嗓音慵懒, “被你亲醒了。”
说谎的。
他那时候醉得脑袋晕乎乎,其实还没有睡着, 只是意识模糊,宋砚亲上来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发生什么,之后才彻底睡了过去。
宋砚说不出话来, 进门就打开的中央空调仿佛失去效用, 本来就红的皮肤, 现在差不多能滴出血。
林历添没再逗他, 抬起头,鼻尖相抵的触感无限放大, 只是没等再次唇齿相碰,宋砚的手不小心碰着林历添的口袋,按出一个硬盒的形状,他迷迷糊糊地问:“这是什么?”
指尖灵巧钻进口袋了,把东西扯出来。
林历添低头看下去,这个角度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宋砚拿在手里的东西。
“刺激”,“超薄”……
连上面的“加大号”三个字都清晰映在眼底。
林历添:“……”
操,忘了丢了。
宋砚也反应过来,缺氧的脑子重新开始接纳氧气,思绪清晰不少,定定看着手里方正的盒子,几秒后,又若有所思地扫了林历添一眼。
啪!暧昧的气氛连夜扛火车跑得无影无踪……
林历添被这一眼扫得背脊发麻,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分开些距离,曲指蹭了蹭鼻尖,立马撇清关系,“于林塞给我的。”
宋砚嘴角幅度很小地弯起,又放下去,眉眼压着笑意,捏着盒子的中间,食指轻推,盒子便在他手上打起转来,“嗯。”
“嗯什么呀。”林历添哭笑不得。
宋砚又推了一下,盒子不停地在指尖转着,“没什么。”
林历添扬眉。
没什么才怪。
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门口传来轻微的窸簌声,如果不是两人站在玄关没进去,压根听不见。
他伸手猝不及防骤然拉开门,鬼鬼祟祟趴在门框上的人整个人跌进来,连带着旁边还掉落几个纸袋子。
宋砚趁着这个间隙,往外面看了一眼。
贺嘉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是地毯皱了一小块。
面前占地面积巨大的人形物体发出哀哀的嚎叫声,吸引回宋砚的目光,眼看着这人扶着墙哆哆嗦嗦站起来。
“你站外面干嘛?”林历添抱肘,脸色不善地问。
从外面摔进来的于林现在脑瓜子嗡嗡的,脱口而出,“我偷听……呸!我给你们送东西。”
说完马上将地上的纸袋收拢起来,一股脑全塞给林历添。
林历添撑开纸袋的袋口看了眼,里面分别装了几件真丝睡衣。
“怕你们穿不惯这的睡袍,给你们拿几件新的睡衣。”于林按在腰间的手没有放下来,还动作夸张地揉了揉,借以谴责突然把门打开的林历添。
他不就偷听了一会功夫么!这也没听着什么啊!居然下这么重的死手!
林历添忽视他的哀怨,把其中一个袋子递了回去,“他穿纯棉的。”
旁边没出声的宋砚顿住,心尖麻了一瞬。
“啊?”于林蒙了一秒,又马上反应过来,“哦哦,好嘞。”
心里想道:他哥连这些小事情都替小哑巴记着,这小哑巴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所以说——”于林左右扫视着堵在玄关的两人,“你们站在这里干嘛?”
林历添下巴朝宋砚的手轻挑,“你干的好事。”
于林定睛看去,心里一悚。
这玩意儿怎么到小哑巴手上了!
他想都没想,猛地从宋砚手上把东西夺下来,藏到自己身后去,错漏百出地找补,“我用的我用的,我塞错口袋了。”
手一空,宋砚半张的手指收拢起来,“你用的?你谈恋爱了?”
于林:“……”
呃……没有……
好气哦,没资格用。
另一边的林历添哭笑不得,胸膛无声地震动着,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没有,我拿来装水的。”单身狗于林转眼间从一大通说辞里找了个最不靠谱的,连脑子都没过,“我最近喜欢打水战,拿这个装得多,砸得狠。”
宋砚脸色难喻,手垂落回身旁,没搭话。
于林也管不上他信不信了,忙不迭转身往门外走,“待会让客房服务把晚饭和衣服给你们送上来。”
说完这句话,人早就溜没影了。
*
十五分钟后,林历添从客房服务的手里接过衣服和晚餐,宋砚端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处理因为今天没上班累积下来的工作。
进门时已经摘下的眼镜又重新戴了回去。
别的东西能放下,等着他签字的合同实在拖不起。
林历添将东西摆好,看着他在电子合同上落下签名的最后一笔,才伸手将平板抽出来没收,“先吃饭。”
见林历添也拿起了筷子,宋砚问:“刚才没有吃饭么?”
林历添:“包间太吵了,没胃口。”
宋砚哑然。
“我记得你很久没打桌球了,今晚有手感么?”
的确很久了,至少在这几个月里,林历添就没见他打过,哪怕家里就有球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