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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救他的稻草,还是即将压死他的稻草。
迷药把神经搅的污浊不堪,宋恩竟然从这团混沌中分辨出一丝清明的现实。
“哥……”被猎狗噙住的小绵羊颤巍巍地从喉咙发出呜咽。
宋恩在间隙依稀辨出他哥铁青的脸色,丝毫不加掩饰的愤怒。
深墨色的瞳孔里好似蕴藏滔天巨浪,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宋恩支离破碎。
泪水模糊了双眼,灰蒙蒙的雾气渐起,低沉沉地压在炙热的心脏上,叫人喘不上气。
床上的男孩身形一僵,而后又如垂死挣扎的猎物般不知从哪迸发出的力量,恐惧又疯狂地挣扎起来。
“啪!啪!”
坐在身前的男人迅速甩了两手巴掌,粉红娇俏的脸蛋上即刻浮现充血红肿,留下难堪的印子。
两巴掌没有任何震慑力,他仍然拼劲全力扭动身子,肌肤与粗糙绳纹较劲擦破了油皮。
疼痛在羞耻面前变得不值一提,或者说在他哥面前,他还抱有垂死挣扎的幻想,表现出贞洁烈妇的模样,自我欺骗、可怜巴巴地用伤痛换取最后一丝尊严和怜悯。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救救我吧。
大概是在自己地盘的缘故,也可能是迷人的情欲冲昏头脑,又或许是宋恩彻底激起了他男性的雄风,总之捉襟见肘的大脑处理器压根无法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怎样的险境,这使得保安嚣张起来。
“你们是谁?滚出去!没看见老子在办事……信不信我打电话叫人,啊!”
另一个男人见三两下便被打得站不起身的保安,在杀猪般的惨叫中从清醒直接过度到木楞。
他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宋将言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淡淡抿着唇,手里劲道却拳拳到肉。
每一拳都避开要害,每一处劲却恨不得砸断对方的骨头。
深墨色的瞳孔里又开始掀起血雨,沸腾着、叫嚣着,残忍无比。
储秦叹口气,知道男人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在这场单方面殴打中插上一手。
趁机拉着男人攒满力量尚未挥出的小臂,轻轻唤了一声。
“老公。”
“别吓着小恩。”
如魔咒般,铁般拳头如定格般停在半空中,最后堪堪错着保安的太阳穴狠狠砸向墙面。
储秦瞥了始作俑者一眼,厉声喝斥:“还不快滚!”
当务之急是宋恩,和你们秋后算账。
储秦其实对这种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这阵仗搁俱乐部里都不够某些大人们塞牙缝的。可是看到那泪眼婆娑的、红肿的脸庞,储秦心头狠狠一颤。
他有些迷茫,有些不明白。
明明已经落入猎狗口中,命门被死死握住,这只小羊仍在负隅顽抗。
为什么会有这种无意义的,只会给自己招来痛苦和伤害的抵抗?
如果生活强奸了你,就把这场强奸变成合奸。
这是储秦被人贩子拐走,几经辗转后被卖进俱乐部最后又被买进宋家的路上一以贯之的人生准则。
反正不会比当下更差了不是吗,只要顺从,就可以逃避很多自己厌恶的、恐惧的疼痛。
储秦没有信仰,没有坚持,小半生都活得浑噩、混乱、糜烂。
以至于他无法共情宋恩和宋将言之间的悖德纠缠。
他同情宋恩,辛辛苦苦妄求了十几年的哥哥如今被自己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捷足先登。
很快他又反应这种情感是多么可笑。
宋恩身上,好像有着自己从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它深深吸引着自己,也吸引着宋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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