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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女孩就开始找房子了。
手头已经有了五万块钱,她可以先搬出校草的家。这样以后做事情也不必受到他的管束,生活自由一些。
她委托的中介给她介绍了几处距离学校还蛮近的小公寓。其中两处是高档小区,每个月的租金都要5千往上,她实在是觉得有些肉痛,就挑了去看最便宜的那个青年小公寓。虽然手头有大好几万,但她没有固定的收入渠道,谁知道这种大手笔的进账要隔多久才有呢?
所以,节省一些是没错的。
她挑选的那个青年小公寓每个月1500的租金,除了楼道拥挤一些没有其他大毛病。算下来押一付三之后大概要付掉6千块的租金。手头依旧还是宽裕的。
中介带着她看了房子,看完之后两人一路走下来:“小姐,这已经是这个区域里面性价比最高的房子了,一千多的月租还能有一室一厅,有独立阳台和卫浴,其他地方很难找的,而且这处房子你基本找不出什么别的毛病……”
女孩的脚步忽然停下来。
因为她看到不远处的小巷子尽头,有几个不良青年正围成一团,似乎是正有要干架的趋势。
其实,中介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在这个区域一千多的月租固然是算“性价比高”的,但这处房子也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至少“大环境”就是一个问题。青年小公寓内部设置还算新,但整体位置比较偏僻,旁边是老旧社区和几个年头已久的电子厂,一条条小巷子藏污纳垢,的确是很适合不良青年们打架聚集。
尤其,她还注意到,那几个“不良青年”里面,还有她认识的人。
她对中介开口:“这个房子我定下了。”
中介喜出望外:“行啊,那咱们现在就签合同?屋子里设备都齐全,拎包就可以入住,其实你今晚就可以住在这儿的。”
她和中介简单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让中介先行回去。她自己则走过小巷去,旁观这一场干架。
说是“干架”,其实是几个男生气势汹汹地围住了一个,然后把那人抵在墙上又是威胁又是揪衣领子。
而那个被揪住的少年看上去也是个不良青年,至少挑染着头发,耳边还挂着耳钻,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挺社会的,一看应该也是混的。
所以这就是小混混和小混混们之间的纷争?
本来她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但不知怎么的,她就被那个挑染头发的少年给吸引住了目光。
少年被众人团团围住,但脸上没什么惧怕的神色。他染着在日光下仔细看会透露出暗紫色的中长发,黑色耳钻带着点痞痞的感觉。身上穿着吊儿郎当的衬衫,很宽松,很港风。
被好几个高大的人团团围住,他脸上的神色依然有些倔强。有人揪住他衣领,朝着他腹部打了好几拳头,又踢了几脚。他脸上狼狈地挂了彩,但依旧倔强地仰着脖子,没有丝毫要求饶的意思。
这种不羁少年,有点让她感兴趣。
眼看着好几个人就要围攻教训他,她忽然走上前走,挡在了少年的面前。
其他几人愣了愣。
站在最后面的陆磊看到是她,立即紧张出声:“全都回来!”
不良少年们不敢不听老大的命令,默默后退了几步。看样子,老大好像是和这个女生认识。
女孩的神色很平静,目光穿越众人,落在了对面的陆磊身上。
她也是知道陆磊认识她,所以才敢明晃晃地把人救下来。
因为她打赌陆磊会买她的面子。
她走过去,在陆磊的耳边说了点什么。陆磊的神色几番变化,最后朝着小弟们挥了挥手。
“走。”
小弟们一头雾水。明明都能直接上手教训了,偏偏这个时候老大让所有人都撤走?
但陆磊率先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巷子。众人不敢不听他的,只好都灰溜溜一起撤走。
小巷子只剩下了女孩和这个不羁少年。她平静地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把你救下了。”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也没索要任何的回报。
不羁少年愣了愣,有些错愕。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转身,在夕阳的余辉之中走出了小巷子。
他明明和她不认识,更没有半点交情,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从陆磊的手上把自己救下来?
*
女孩走出小巷子,在旁边一家面摊上坐下来吃了一碗面。
她一边吃面一边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目前来看,已经基本确定达成1000的菊花攻略目标,可能真的是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就算一天搞一个,也需要三年。所以,她除了做任务,还得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生活,靠什么做收入。
如果做任务的时间真的被拉得很长,她还得思考自己毕业之后要不要去读大学,读什么专业,是去进修一下什么高等学府,
', ' ')('还是直接进入社会搞一份工作比较实在。
不管选择什么路,总得确定一可以接触到很多男人,二可以让自己过得体面,不至于为了吃穿而费心思。如果她有幸混得好,混成了一个成功人士,说不定可以靠着金钱和财力包养到更多的男人。
所以啊,还是得先成功、先有钱。有了这两样,男人自然会到怀抱里来。才情、品貌、个人魅力什么都是虚的,她没必要在这些东西上面花费太多心思,况且她也不是要男人的爱,只是要男人的屁股而已。有朝一日她要是成为一个富婆,手握大把资源,她相信她就算是丑成了一头猪,也会有人贴着笑脸恭维她美得特立独行。
一碗面吃完,天色还没有完全黑。她正打算去酒吧做兼职,站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一个广告招牌下有个男生始终站着。
他似乎已经远远这么看着她很久了。
女孩也不管他,自顾自往前走。走出一条路口,发现后面那个少年还是在跟着她。
她走一段路他也走一段路,始终不远不近地一路跟着。
她终于无奈了,转身,走到他面前:“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孩已经洗过了脸,脸上的血污抹去了,但身上的衬衫依旧带着刚打过架的狼狈痕迹。
他没想到她这么直直走到他的面前,站得那么近说话。
男孩罕见地有点不自在,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一步,悄悄拉开两人之间的社交距离。
“我就是……”
他想了想,说,“你救过我,所以我要还你一个人情。这是道上的规矩。”
女孩淡淡道:“在我这里没什么规矩,纯粹是心情好才救你的。况且我跟他们的老大关系很熟,他会卖我面子。”
男孩又摸了摸鼻子,说:“如果不能还你一个人情,我就不走。”
女孩上下看了他一眼:“……你要一直跟着我?”
少年点了点头。
女孩转身:“随便吧,你跟着吧。”
她就当做身后没有那么个人,自顾自往前走。
一路走出好几个路口,男孩子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副好像要报答救命之恩的样子。
天色已经黑了,街上霓虹亮起来。她走进酒吧,熟门熟路去员工更衣室。
回头一看,好在男孩没有再跟进来了。她松了口气。
结束兼职是深夜了。
深夜一点钟,她疲惫地走出酒吧。
刚走上马路,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一个影子在跟着她。
她转过身,看到那个不羁少年默默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之下。
“你……你一直在酒吧门口站到现在?”她错愕了。
男生默默点了点头。
她呼出一口气,开始觉得他有点难缠起来。
“你是想要还我一个人情是吧?”
她淡淡问,“还清了这个人情,你就不会再跟着我了吧?”
男生又是默默点了点头。
女孩隔着一段遥遥的距离,打量这个男孩子。
他看上去很像是那种难以驯服的小狼,眼睛在黑暗中也漆黑明亮。
“行,那你今晚跟我走吧。”
女孩说,“正巧你身上也有我所图的东西。”
*
她就这么一路走在前面,后面的少年静静跟在后头。他甚至都没问过一句她想图谋的东西是什么。
反正对方救了他,他不管多大代价也要还这个人情,就算是帮对方去外面做什么坏事情。
她把他一路带回了自己刚租下的房子,心里已经打定主意,送上门的屁股不要白不要,今晚把他开了菊,之后大家就两不相欠,他也不会再来继续纠缠她。这样不是挺好的?
她进了电梯,少年迟疑了片刻,也默默走进来。
电梯门开了,她看了一眼走道上标注的标牌:1201~1213往左边,1214~1229往右边。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租的房子的门牌号,默默往右边拐。
青年小公寓的租金虽然便宜,但就是太过拥挤。每一层都如同小旅馆一样,走道两边布满了房间,拐一个弯又是纵横交错的走廊。初次来的人很容易迷路,她也花了五分钟才找到自己的屋子在哪儿。好在整个过程少年都安静听话,只默默跟着,没有发半点牢骚。
她摸出钥匙,开了门。
打开灯之后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地板上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半旧不新的柜子,一个洗衣机。
她这才想起,自己连家具也没添置,木板床上连个垫子枕头都没有,这样就“待客”好像有点太过……潦草了。
她看向少年。
对方只是这么站着,没有太多的情绪。
“……我家是刚租的,还没有来得及搬进来。要不然,”她琢磨着用词,“你家住哪儿?离这里近吗?”
或许可以改为去少年的住处。
可男孩只是摇了摇头,平
', ' ')('静说:“我没有家。这几天都是睡在大哥们的车棚里的。”
女孩:“……?”
一番了解之后,她才知道,哦,这个男孩子是刚刚出来混的,家里也没人管。他的几个“兄弟”就临时提供了车棚给他住,他和另外一个离家小青年一起凑合着打地铺过夜。
可以说,日子是过得非常潦倒了。
她以为自己过的惨,没想到有人比她过得更加惨。
比起车棚,她这里好歹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一室一厅。
“算了,那你今晚就睡这儿吧。”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慈善了。不光救人家,还收留人家。下一步是不是得在她这里蹭吃喝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你晚饭吃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
女孩:“……”得了。
她想起自己吃面的时候对方只是在广告牌下面远远地看着而已。?
饭点的时候不吃饭,哪有力气打架?难怪人家不逮别人就逮你了。
她叹息一声,说:“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你在这等我。”
她还是决定先把少年喂饱了再说,喂饱了才有力气叫床。
否则让人家瘪着肚子、饥肠辘辘地脱裤子,你于心何忍呢。
她在下面便利店买了点热食,装在打包的纸袋子里上楼带回来。进屋的时候,发现少年正脱了衣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查看身上的伤口。
她这才注意到,男孩身上有很多伤,新伤旧伤叠在一处。今天被踹过的地方还带着一片巨大的乌青,他自己轻轻按了一下,疼得眉头都蹙了。
她又是叹息一声,说:“吃的我放在桌上了,你趁热吃。我再下去给你买点喷雾药。”
她又折返了一趟,这一次带了一点消毒水、绷带还有治疗跌打的药水。
看着电梯数字一路往上跳动,她也陷入了人生思考。
本来是想要带回家搞屁股的,可是又是收留人家睡这儿,又是给买吃的、买药膏,她是不是做得有点太多了?
看起来这是一个无依无靠、没什么经济基础、过一天算一天的潦倒小混混,她也无非是看中了对方的脸长得还可以罢了。她真的并不打算付出太多啊。
她决定了,早点给他开了苞,大家就两清。他也别想赖着她。
等她进了屋子,看到男孩正在狼吞虎咽吃着她刚才买的热食。
他吃得这么有食欲,差点让她怀疑自己买的是不是什么顶级美食。
她坐到他对面,默默看着他吃饭,然后又默默帮他拧开药膏瓶子,给他上药。
上药的中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也多了解了一些男孩的信息:对方今年十九岁,也就比她这个“高中生”身份大了两岁而已。他喜欢电玩、游戏、打篮球,一切需要冒险和热血的东西。但读书成绩不怎么样,早早就辍学了。
因为原生家庭一团糟,他干脆就自己出来混社会,想要“闯荡”一下。闯着闯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几个讲义气的“社会朋友”,几个给活儿的大哥,还有一些散接的活儿,收入零碎。
女孩给他包扎完了伤口,心里有点后悔刚才听他说这么多了。
这种青年其实她见得很多,原本不必要对人家有什么同情心。但或许因为她自己的原身角色也是挺惨一个人,所以她对同样没爹妈管、没家庭扶持、独自生活的小孩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共情。她觉得这种小孩很容易就走上什么歧路了,真需要有贵人在关键时刻扶持一把。
但问题是……她现在可没什么能力做别人的贵人。她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呢。
所以,干嘛要跟他聊这么多呢?她要是不了解他,大可以直接扒了裤子就硬干。
可现在搭上话了,有点“人情”关系了,直接硬上就显得她像个禽兽了。
她看了一眼对方包扎好的伤口。这些伤看上去稍微压一压就会疼得他够呛,待会儿要真剧烈挣扎起来,也够有他受得了。
算了,算了,不急于一时,还是等人家伤好了吧。反正他现在没吃没喝,对她也挺死心塌地的。她也不怕到手的屁股会飞。
“……你今晚先睡在这儿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潦草地给对方在客厅里收拾出了一个地铺,接着自己去卧室里卷着衣服睡觉了。
临睡前,她听到黑暗中,不羁少年轻轻问了一声。
“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还不是图你的身子。
她懒得回答这种多余的问题。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女孩回应。不羁少年又轻声说。
“……我的名字叫袁小飞。”
“……还有,今天,谢谢你啊。”
轻柔的话语,与窗外栏杆上的一颗夜色里的露珠一起坠落。
*
翌日,她早早就起床去学校上课了。
', ' ')('出门的时候,不羁少年还在地板角落盖着铺被蜷缩着。难得有了个温暖的睡处,他竟睡那么好,连她早上洗澡放热水的动静都没能把他给弄醒。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良心不忍,在桌子上放了两张零钞,用来给他早上买早点吃。
今天一整天的课。上午都是做试卷,下午都是批试卷。老师喋喋不休地让大家在“大考前最后加一把力道”,周申言却贱兮兮地给她抛过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老大,咱们又加了四个新会员,你猜猜怎么着,是别的班的!
下课后,周申言跑到她桌子边上。
“老大,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在学校里面人脉广阔啊!现在连别班的业务都已经开拓出来了!”
女孩颇为赞赏,拍了拍他肩膀,问:“是送屁股还是送钱的?”
“两个是送屁股,两个是送钱。给钱的已经到账了,另外两个我都已经跟他们谈好了,”周申言压低声音,“我跟他们说,要加入咱们‘兄弟互助俱乐部’,今天放学后在小厕所那里见。”
女孩“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摸出自己的精致小餐盒,“啪”一下往桌子上一放。
“交给你了。”
周申言:“……交、交给我?”
女孩:“是啊,我今天好累啊,昨晚没睡好。”
昨晚没被子没枕头,她是卷着外套睡觉的。睡了一夜的木板床,好硌,今天浑身酸痛。
“我真没力气搞屁股了,”她真心实意地看着周申言,“我现在脖子胳膊都好酸,好缺觉。你代劳一下吧。”
周申言看了看这个精致小餐盒里面,那个布朗尼小熊的“神秘筷子”,心里带着很多不确定。
“老大,我觉得……我……这个事儿吧,我手生……”
“一回生二回熟,”女孩拍拍肩膀,“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让郁乐帮你做外应。”
周申言心里还是很不情愿。
“可是……但……”
女孩瞧他满脸推辞的模样,想了想,说:“回头‘犒劳’你,这样行了吧?”
周申言顿时眼睛亮了。
“犒劳?是我想的那种犒劳吗?”
下一刻,他就一拍胸脯:“放心吧,姐,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
放学后。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走空了,只剩五六个男生正在扫地、搬椅子、擦黑板。
其实这几个男生并不是今晚的“值日生”。在他们这个渣生班级里,同学们都是很少遵守规则秩序的,因此,班级里基本所有的值日都是劳动委员来做的,算的上是所有班干部里“最勤恳最苦逼”的班干部了。
但今晚,“劳动委员”本人正在校园后街的面馆里美滋滋地嗦面,而这几个男生是收到“俱乐部”的短消息,指名道姓让他们留下来把班级里的值日给做了。
自从这个“兄弟互助俱乐部”开始实行积分制度之后,许多人就来劲儿了,一看到短信上说“达成今晚的任务就可以增加2积分”,就有人主动留下来做值日。
他们几人哐哐哐把教室打扫了,还特意拍了照片发给周申言看:“哥,你看咱们这值日做得干净不?是不是整个教室焕然一新?做成这样,俱乐部管理人应该给我们加积分了吧?”
周申言正忙着捅菊呢,一只手扑哧扑哧戳着筷子,另外一只手潦草地一刷手机,说:“行行行,我看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咱们这任务是可以通过的咯?”
周申言烦了:“通不通过不是我说了算了,这又不是我管理的!你们自己觉得差不多了就回去吧,我这儿还忙着呢。”
他随手丢下手机,心里因为烦躁,捅屁股的力道也粗暴了许多。前面撅着屁股的小哥哥被插得哇哇乱叫,两只手撑在地上,浪叫着求着“太深了太深了”。
周申言更烦了,骂道:“太深了你丫的屁股还一耸一耸往这儿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一个个想啥!都是过来人,装什么装啊?”
此时。
女孩正坐在面馆里快乐地嗦面。
一碗面唆完了,她查看了一下系统。系统上果然有动静了。
——恭喜用户,攻略值增加2点!现在已有攻略值为24/1000。
她很满意,看来周申言确实圆满完成任务了。
这就是“当老板”的感觉吧,手底下有人替你打工,有人替你刷题,有人帮你拓展业务,你只需要坐在米其林三星餐厅里,优雅地品一杯红酒……啊不是,优雅地嗦一口牛杂汤的面汤,就可以享受到生活的自由。
她已经决定要把她的小熊筷子送给周申言了,作为周申言长期随身携带的作案工具。
你已经是一双成熟的筷子了,你应该学会自己搞男人了。
如果能有更多的“分身”,她或许就能“多线”提升进度。攒够1000个菊花指日可待。
*
结了账,她起身
', ' ')('往家里走。
她要先回一趟校草家。因为自己的东西通通都放在阁楼上,她总要先把衣服和行李给搬到新公寓里去。
回到家,她开了门。屋内昏暗,地上堆着很多杂物。
有一团黑色的影子睡在地板上,脑袋靠着沙发。
她开了灯,这才发现,靠着沙发睡的人是校草。
“你怎么睡在地板上?阿姨们呢?”她奇怪。
校草在灯光里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她。
他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欣喜被压下去。
他带着一脸面无表情,冷冰冰问她:“你昨晚去哪儿了?”
“啊?”
“我差点就要报警了。”他站起来,冷冷嗤笑一声,“你挺能干啊,还夜不归宿了?”
女孩这才想起,哦,自己昨晚确实夜不归宿了。而且也忘了要跟校草打招呼。
“你不会是在沙发上一直等到现在吧?今天连学校都没去?”她更加诧异了。
校草被戳破自尊,语气更冷:“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昨晚干嘛去了?去哪儿鬼混了?”
女孩:“哦,我……我打算搬出去了,已经在外面租好了新房子。”
这话让校草愣了愣。
他完全没想到,女孩会突然来这一遭。
她在他家寄宿也好几年了,他已经习惯她寄人篱下的位置。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要搬出去。
“你要搬出去?呵,你住哪儿啊,睡大街么?”他语气开始急切起来,似乎正在搜肠刮肚寻找着词汇来打压她,“就你一个人,你能找到住处么?你有钱么?你不会被什么坏人骗了吧,别到时候还得我替你收拾残局。”
女孩已经上了楼,语气很冷静:“放心吧,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的行李不多,半小时全都收拾出来了,就一个行李箱。
她提着行李箱往外面走。校草看她竟然是动真格的了,冷冷截住她的箱子,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上什么男人了?”
女孩看他一眼。这一次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你是不是被什么社会青年骗了啊?”校草蹙着眉,语气不善,“我上次看那个替你打伞的男生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你是不是被别人三言两语哄了哄,就全听别人的了?”
女孩淡淡说:“请放开我的箱子。”
可他握着她箱杆子的手指很紧,半点都不肯让出来。
“别傻了啊,?你跟个傻白甜一样,你以为真有人会真心实意对你好?人家图你什么啊?”
“图你长得好看?还是图你身材好啊?”
他这些话已经让她听着略微不舒适了,话里话外明显就是“你又长得丑又没什么脑子,哪个看得上你,不过就是跟你玩玩”。
她反问一句:“……那你就是真心实意对我好吗?”
这话戳中了校草。
他愣了一愣,答不上来。
这么一会儿错愕的功夫,女孩已经把自己的箱子夺了回来,快步走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走在街面上吹着冷风,周申言一边搓着手,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旁边那位姐姐的脸色。
“喂,我说,咱搬出去就搬出去,你管他什么反应呢?他又不是你监护人,还能把你囚禁在家里啊?”
“照我说,搬家是件开心事,咱要不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乔迁之喜?”
周申言是被叫出来拖行李箱的。因为女孩懒得自己动手拖行李箱,就一个电话让周申言过来帮忙。
两人现在正并肩往青年公寓走,周申言大包小包,一路小碎步,而他身旁的女孩只掂了一点刚从便利店买的热食。
女孩淡淡说:“不了,我想先回家。家里还有人。”
周申言:“……家、家里有男人?”
靠,这个就有点过分了吧!
快走到青年公寓门口的时候,周申言遥遥就看到……楼下徘徊着一个他很熟悉的身影!
竟、竟然是,竟然是陆磊老大!
“靠靠靠,你说的男人不会就是他吧?”周申言大惊失色,“姐姐,我怎么不知道你跟我老大关系那么好啊?要是被他知道我跟你之间有一腿,我觊觎老大的女人,那我还不得被按着头浸马桶啊?”
女孩也有点诧异。自己并没有告诉过陆磊她住在这里,他是怎么打听到的?
陆磊已经在楼下徘徊了一个多小时,看到女孩出现,眼底滑过一丝雀跃。
他径直就走了过来。
周申言心跳很快,这个时候要扭头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巴巴看着陆磊站在了自己面前,然后恭恭敬敬打招呼:“嗨,老大,好、好巧啊,我是来帮女同学搬行李的,发扬一下互帮互助的同学友谊!你呢,这么、这么巧也住这儿吗?”
陆磊并没有理会周申言,只低头看着女孩。
他欲言又止,还没开始说话,耳根就有点泛红
', ' ')('了。即便是昏暗的夜色,也没抵挡住那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周申言看傻了。
他平常跟着陆磊老大都是到处耍威风的,早已习惯了陆磊那不动声色的强硬一面。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老大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活久见了!
跟着这位姐姐,可真能见识到很多不同的人生百态啊!
女孩问:“你怎么在我家楼下?是找我吗?”
陆磊只“嗯”了一声。从喉咙里溢出来的一点气音很轻柔。
他看了一眼女孩,略微躲闪开自己的目光。
“你昨天……答应过我的。”
女孩疑惑:“我答应你什么了?”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陆磊不看她,只看着前方柏油路上的一点树影碎影,语气略微不自然,“昨天你让我放人的时候,说过……可以和我交换。”
女孩终于恍然大悟。
她想起来了。
昨天她让陆磊放人,在他耳边低声许诺了自己可以给一点“犒劳”。
比起郁乐,比起周申言,陆磊其实得到的她的“临幸”很少,因为他不那么主动。
但是不主动,并不意味着他不需要。更多时候他或许就是自己独自憋着。
女孩说:“行,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我们上楼吧。”
陆磊的耳根不动声色地又开始红起来。
周申言看了看陆磊,又看了看女孩,一头雾水:答应的什么事情啊?
是什么事情需要“上楼”才能解决的啊?
自己这个时候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啊?
低头看到自己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还有行李箱,他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
但是十五分钟之后,周申言就后悔自己跟上来了。
他很后悔!极其后悔!非常之肯定之后悔!
他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谁能告诉他,这特么都是一些什么事儿啊?!
他跟在两人后面上去了,进家门之后,放下了大包小包,放下了行李箱。
本来进行到这里,事情还很正常,他充当的就是一个“搬家帮手”的角色。
谁知东西放完了,女孩简单在床上铺了一个垫子,就淡淡指了指陆磊和周申言。
“珍惜效率,要不然你们俩就一起吧。”
周申言顿时风中凌乱:一起?什么一起?要一起干什么?
和陆磊这样有身份的大哥,一起干什么都不太合适啊!
女孩奇怪地看了周申言一眼:“我不是还欠你一次么?”
她又看了一眼陆磊:“我是不是也欠你一次?”
她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双腿交叠,姿态优雅。
这一刻,吹着热茶的她,像极了一个行程紧凑、时间金贵的社会精英。
她喝了一口热茶,抬头,在热雾中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
“还愣着干什么?”
“并排撅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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