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形金刚太难装了,王晋皱起了眉,看着手里四不像的玩具。
原来学着做一个好父亲还是需要功夫的,他边琢磨边想,这比做生意难多了。
可惜他这个人,好胜心强,什么越难,他越不想放弃。
以前他觉得,自己不是做不好一个父亲,而是他懒得做。
现在,他觉得自己不会做,应该是真的缺乏这方面的能力。人无完人,他也不是对自己定位不清晰的盲目自满。相反,他愿意学习和涉猎那些并不熟悉的领域。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王晋忍不住笑了笑自己。
就这样,他继续钻研那个变形金刚。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了。
等好不容易大功告成时,他突然觉得身体有点不太对劲儿。
胃部绞痛的厉害,既像肠子扭曲,又像针刺般让人直不起腰。
王晋低骂一声,手捂着肚子,艰难地直起腰,翻箱倒柜找他的胃药。
找了一圈儿啥也没发现,王晋冷汗都顺下来了,恶心的呕吐感伴随喉腔刺鼻的酒精味儿,直往嗓子眼钻。
他捂住嘴,跌跌撞撞跑进卫生间,整个人虚脱地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王晋闭着眼,半靠在墙上,手指无力地摁着冲水键,耳旁哗啦啦的流水声,胃里依旧翻江倒海的难受,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他闭着眼,虚脱地在地上摸到刚才掉落的手机。
他想也没想,给denise拨了通电话。
denise难得地很快接通了,“喂亲爱的。”
王晋捂着腹部,脸色苍白,“你把我胃药放哪儿了。”
“胃药?”denise说,“就在电视机下面最左边的柜子。”
王晋疼得低哼一声,烦闷道,“过期了。”
“啊。。”denise想了想,“你胃病又犯了是吗,要不我明早给你买点儿药带过去,你今晚先睡觉,忍一忍。”
王晋仰着头靠在墙上,咬了咬嘴唇,把手机甩了出去。
他以前胃病也犯过好几次,可大可小,但是今天。。
也许是喝多了,所以格外难以忍受。
王晋咬咬牙,胳膊抻着地面,好不容易弓着身子站了起来。
今天的胃好像特别看他不顺眼,绞痛程度有增无减。
他决定自己去医院。
王晋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腰,低着头,半弯着身子,小心翼翼,脚步一轻一重地往门口挪。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王晋突然一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借着鞋柜上的镜子瞄了眼。
浑身乱糟糟的酒气,领带被扯的东倒西歪,衬衣的下摆从皮带里翻出来,另一半儿不规整地折在屁股后。
再看看惨不忍睹的脸色,嘴唇煞白,头发被他揉得松垮凌乱,眼角盛着酒醉未醒的醺红。
我靠。。王晋忍无可忍地又抓了抓头发。这种形象,怎么出去见人?
与此同时,华灯点缀的天街,denise正和颜司卓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路上。
“今晚你跟我回去吧,”denise边整理自己的包包边说,“小楠他们也都回来了。”
“不用,”颜司卓百无聊赖,“我自有去处。”
“朋友找我喝酒,”他说,“等会儿把你送上车我就直接去了。”
“原来夜生活还没正式开始,”denise笑了笑,“怎么,不回你姑父那儿了,白眼遭够了?”
“得了吧,我会介意这个,”颜司卓不屑地嗤道,“我告诉你,他一天不还我车,我就一天不离开新加坡,我就在这儿盯着他。”
denise啧啧道,“不就一辆破车吗,实在不行我那台宾利你拿走。”
“谢谢,”颜司卓说,“我看不上。”
denise拧了把他的耳朵,“口气不小。”
颜司卓不耐烦地偏头躲过,“刚才他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什么药没了。。”
“哦,”denise说,“王晋胃病犯了,家里的药又过期了。”
颜司卓一怔。
“他那是老毛病,多少年了都,那个家他一年回来两三次,药过期也很正常。”
颜司卓脸色沉了沉,“那他现在。。”
“应该是去睡觉了,”denise说,“只能明早再去看他,这么晚了真的不想再往那边跑。”
颜司卓没再说话,沉着脸若有所思。
把denise送上车后,颜司卓想了想,拦了辆出租,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回了王晋家。
他打了个电话,跟朋友把酒推了。
等他赶回别墅,看见窗户里有灯,心情稍稍安定一些。
颜司卓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他胡思乱想,王晋不会疼得晕倒在家了吧。
他自己拿钥匙开了门。门一开,他就愣住了。
王晋站在茶几旁,头发湿漉漉的,一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挂着好几条领带,正白着脸色,胳膊发抖地往胸前比划。
“………”颜司卓都懵了,“你干什么呢。”
王晋慢吞吞地抬起头,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瞟了眼他,
“我胃不舒服,想去医院。”
“你去医院我能理解,”颜司卓走上前,惊讶地看着他头发上的水湿答答顺着脸颊往下淌,把眼睛也渲染得水亮,
“可你拿这么多领带是几个意思。”
王晋叹了口气,垂下胳膊,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声音又低又轻,甚至隐约夹杂淡淡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