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激烈的朝堂顿时如死一般寂静。
看着猫和老鼠突然少了热闹的背景音后,邵奕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克制住自己笑声。
赶忙让系统先暂停了下,邵奕干咳了一声努力严肃着脸对着朝臣们,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说道:“爱卿们说的朕都有在听,可真要说自古以来,古有妇好,今也有垂帘听政的盛孝太后。”邵奕养身体的半个月也不是没有略略打听这个世界的历史。
这个世界也有商朝,亦有妇好的传说故事,供奉的神明也有女娲庙,只是商朝后接的并不是西周,也没有商纣王,不知道是从哪个时间滑向了另一个发展。
而盛孝太后就是邵朝中期时候著名女性,在亲子年幼时垂帘听政主持朝纲,邵朝欣欣向荣,倒是那位皇帝长大后接手朝政,无论各方面都比不过自己母亲,被朝臣百般挑剔劝谏,三十余岁便郁郁而亡。
“至于牝鸡司晨更是荒谬之谈,朕乃上天之子只是知晓此乃天道规律,无数牝鸡合笼,随日月流转必会异变为牡鸡,此乃天道伦常!”邵奕还记得自己读书的时候,生物书上有写了这样的现象。
邵奕的发言可把众大臣们气到了,也不管邵奕的身份,对着邵奕大声斥道:“此事于法理不合!绝不可行!”
[这不是可以没有那些之乎者也废话的吗?]邵奕和系统吐槽了句,吐槽完很快就对朝反问道,“有何法理规定,女子不可做官?”
朝臣们飞速在心里搜索着律条,尤其是刑部和礼部的官员们更是恨不得把自己脑子挖出来想,但始终没有找到什么明文规定。
毕竟古时候很多律法并没有那么全面,更何况邵朝现在也从未少过女子担任官府职务的案例,只是大多数都是边疆地区的武职,官阶也不高。
基本上都是事急从权,遇到入侵城中空虚,女子振臂一呼带领士兵们镇守反击,过后论功行赏受封这样的。
类似的事情整个邵朝有史以来就没有少过,只是在文职系统这一块,从未有这个先例罢了。
“无关律法,此乃礼也!”朝臣们怒而对邵奕开始掰扯自古以来的礼。
对于他们来说,朝政应该由男子来把持是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不需要任何立法规矩,是所有人内心都统一的认知。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们的皇帝里出现了个邵奕。
但邵奕才不会管这些大臣们怎么想的,如果说是女子不可从政,可真要说自古以来垂帘听政的太后就没有少出现过,而且这些大臣们这么激烈反对,这不是说明他昏君做的很成功吗?
邵奕立即十分猖狂地说道:“爱卿们说的礼都是多少个王朝前的遗留,现如今是邵家天下,既然邵朝无此规定,那朕就是规定!朕就做这个祖宗律法!!”
他早就让系统查询过邵朝法典,并且在调养身体的半个月时间内认认真真研读过了,机会就是留给有准备人的!
邵奕这个发言成功把好几个老臣气晕在地,倒地前老臣还双手颤抖地指着邵奕,那种悲愤和痛心疾首的情绪强烈到反复要化为实质。
“昏君啊!!!!”
这声呼喊可把系统高兴坏了。
昏君啊!多么让人感动的称呼!
这个同位体也没有做到上朝的第一天就收获这个‘荣誉’。
宿主真了不起!
系统在脑海里欢呼着,现实中邵奕却是要收拾这个摊子。当然他还是记得自己是昏君的,看了眼那几位老人家,捏了捏自己有些痛的良心,最终也就来了一句:“宣太医!”然后就直接撒手不管了。
整个朝会被他搅合成一锅粥,但是相信他这群可靠的大臣们会自己解决的!毕竟以后类似这样的情况,还会有很多。
邵奕丢下这个炸弹后,内心里满怀着无谓的忏悔,脚步飞快地回自己寝宫休息去了。
而朝堂的消息很快就随着朝会结束向外传了出去,立即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滞留在京都寻觅机会的书生们也炸锅了,一时间京城稍微好一些的酒楼茶馆爆满,书生们纷纷聚集,怒斥皇帝昏聩无道。
各种抗争谩骂地诗集喷涌而出,诉说着他们对新皇推行的首个提出的政令不满。
甚至有人觉得邵奕在朝堂上的言语完全荒谬,为了证实邵奕说的牝鸡司晨是大祸而不是自然规律,甚至有好几位书生为此愤怒达成了一致。
他们每个人要在自家院子里养一群雌鸡,证明新皇所言都是谬论,用事实来证明新皇所言是错的!
这个时候更多书生都是耕读出身的,并不是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他们振臂一呼说要养鸡,那还真就是直接养了。
一直到日落西山,这群书生们才愤愤不平地从酒楼茶馆里回来,其中外地的书生们大多都杂居在一起,个人一起租赁个院子做休息的场所,因为长期留在京城,这样比住客栈省钱。
“共谦?”有几个书生回到自己院子中后,就瞧见他们院子特意留下的书房中,居然还有人在,十分惊诧地唤了声,“你
', ' ')('今日未曾出门?”
这时候这些书生还残留着之前在酒楼茶馆抨击的情绪在,见这叶共谦没出门,认为对方是不知道事,立即气势汹汹地和叶共谦大声说了现在的情况。
“我知晓此事。”叶共谦听了阵后,无奈地打断了发言,但他不出门并不是不知道事,而是对这事持有不同观点,“这无非就是陛下和诸位大人之间拉锯罢了,与我等又有何关系。”
“共谦怎会有如此荒谬想法!”其他书生对着叶共谦想法表示着难以理解,“难不成真让那些女子骑到我等男儿头上?”
“又有何区别,不过是上去的是那些大人的儿子还是女儿罢了,左右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叶共谦嗤笑着说道,看着和他同个院子的书生们被戳中痛处集体沉默模样,叶共谦并没有照顾他们刺痛的心,而是继续说道,“陛下自边疆而来,朝中自是缺乏得信的人。”
“陛下已然及冠,自是不愿做朝臣们的傀儡,如今京城内皇宫内的兵权具在新皇手中。“
“新皇登基仪式伤后修养生息半个月,只怕宫廷内已被他收拾完毕,无惧诸位大人们挟持,故而下此看似大逆不道的政令,意图整顿朝纲。”
“陛下过往身份注定没有亲信文人,在这般情况下,择朝中大臣之女入朝绝妙之极。”
“这些女子不缺学识,如愿顶着绝大压力入朝,亦不缺胆魄。众大人强烈反对,只会让这些女子变成只能依靠信赖陛下的爪牙,成为刺向诸位大人们的利刃。”
叶共谦说着目光之中都带上了钦佩和赞叹,觉得新皇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才到如有神助,如此打破常规的思路,叶共谦在新皇如此行事之前是完全没有想过的,他们邵朝这是终于是要迎来中兴之主了。
只是新皇想法很好,现实只怕是不如这位新皇的意。
在这消息出来之前,京城中也会有一些高门女子之间集会游玩,如今全都一片寂静,生怕这汹涌的声势涌到自己身上。这让叶共谦觉得有些遗憾:“只可惜此等见识和胆魄的女子世间少有,京城中怕是没有女子会响应新皇政令。”
“好在陛下此举实质绝非是为了让女子入朝,而是在宣告天下有识之士。陛下连女子都愿重用,更恍若我等寒门子弟?”叶共谦发出了自己很懂的声音。
“此乃千金买骨,为我等变革之机!”
几位书生被叶共谦说的也有些心动,不过也就那么短暂的一瞬,只是多年研读各类经书,依旧觉得新皇的举措实在是太过于叛经离道,不能接受:“只因此事陛下就要让女子为官,成何体统!岂能与千金买骨相提并论!”
“诸位大人为国为民,劳苦功高,陛下为求争权夺势就如此做派实在是昏君所为,我等又岂可为了区区功名利禄出卖自身气节,此等无道之事,万万不能让陛下成行!”
有了这样发言后,其他有些动摇的书生立即感觉自己神志一清,看着叶共谦目光复杂,看在同住的份上,还是对着叶共谦说道:“共谦切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叶共谦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为的事,而这些书生嘴上说着仁义道德,那双眼睛分明就是已经被他说动了。
自从两百年前文宗皇帝开始了科举后,几乎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上一次科举已经过去二十余年,至今朝堂也没有再开考的意思,有缺职都是采取引荐的制度。
京城之所以聚集了这么多读书人,都是期盼自己那天能有运气被达官贵人看上,一朝跃入龙门。
可这样的机会无比渺茫,只有少数几个传说在他们之间口口相传维持着一点希望。毕竟朱门自然引荐的都是朱门,怎么会看他们这些竹门一眼?
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叶共谦想继续看手中的书,然而却没能再次静下心把那些文字看进去。
最终叶共谦只能放下手中书籍,缓步走到窗边。
透过书房的窗,可以直直透过院子墙缝看到外头小巷里的情况。
墙缝隐约可以看见小巷中有男有女还有幼儿,面黄肌瘦浑身干瘦的仿佛不存在任何能称之为肉的东西,就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脏乱的头发上插着根稻草。
那是草标。
头上插着这东西的人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只是个商品。
这院子后头的巷中,是城中活不下去的民众售卖自己的地方。
叶共谦出师来到京城后,已经在这个院子里住了有三年了,年年如此,没有什么改变。
或者也不是没有什么改变。
三年前还能看到有买家带一两个人走,现在连买家都没有瞧见了。
被人买走,这些人或许还能活下去,若是没被人带走,这些人十有八九是要被饿死的。
现在这墙外巷子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这还是京城。
在这些年皇室动荡的时候,朝中诸位大臣们确实是付出了很大努力稳定朝纲,可不知道为何,朝
', ' ')('堂如此稳定,前任几代昏君也未曾对百姓下手,这天下还是如此的苦。
而且是越来越苦。
这世道本不应该如此。
他想做一些什么。叶共谦眼中闪烁着莹莹的光。
叶共谦并不觉得女子入朝的事情能成,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那些大臣们已经集结起来,要集体到皇宫中请命,迫于这样的声势,新皇但凡要点名声,或者想要邵朝正常运作下去,必然是会要妥协的。
皇帝被迫妥协,朝臣们也肯定会在下一次新皇政策提出时候稍微让一步,要不总是要走到逼宫这个程度,也显得他们这些朝臣非常的过分,于名声也是有碍的。
那……
邵文帝所推行科举之事,或许就可以在这二十余年后重新开启。
有类似揣摩的人也不只是叶共谦一位,在这些大臣和书生们闹事的时候,他们都很安静,安静地观望着。
而类似想法的也不仅仅是寒门书生,有一些已经走到自己官职尽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进一步的朝臣甚至开始琢磨起来,要不要把自家女儿推上去,对皇帝表示忠心。
女子入朝这事不管是哪方其实都不觉得这能成,但是不管能不能成,这事对他们表忠心的肯定是不会亏的!
邵奕这会自然是不知道有一群人在内心里对自己这位‘明君’殷殷期盼着,也不知道还有一群地位不算高的朝臣们在伺机要表忠心,他下朝后就安心补了会眠,醒来后后就装模作样躺在塌子上拿着奏折,身边太监轻轻给他打着扇子,榻上还摆着张小桌子,放满了水果点心可以随意取用。
看起来好像是勤勉和享受并行,实则邵奕自从摊开奏折开始就没有翻动一下,美滋滋在脑海中看着系统给他放着的电视剧。
叶共谦在和其他书生说新皇英明的时候,邵奕猛地打了个喷嚏,略略警觉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
[系统,我觉得有人在骂我。]邵奕说道。
系统飞速做出了响应:[开启搜索模式,滴滴滴,搜索结束,您要问的是全京城此刻共计一万七千三百二十九人中谁在骂您吗?]
邵奕:[……你继续给我放电视剧吧。]
外面乱成一锅粥这事情邵奕不需要打听也都能知道,甚至期间他那三位妃嫔们也有过求见,不过邵奕并不想让她们现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他作为个一意孤行的昏君就可以了,这三位妃嫔保持着自身无辜者形象会比较安全。
叶共谦觉得新皇养病半个月应该已经把皇宫整个收到手里,才会做出如此放肆的行径,实际上是没有的。他只是把自己身边侍奉的太监换了几个看起来比较机灵有眼色,一看就很有奸佞气度的特别会讨好主上的家伙上来而已,有这些太监在邵奕小日子确实过得还挺不错的。
至于其他的,邵奕完全没有想太多,他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世界意志庇佑,怎么样都不会死罢了。
而三位妃嫔可没有他这样的庇佑在,邵奕并不会拿其他人的命冒险。
于是邵奕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天,他本来以为这些大臣能效率点的,结果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第二天邵奕一觉睡到自然醒,他把身边的太监都换成奸佞款后,果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在他没有吩咐的情况下,凌晨五点就喊他起床上朝。
邵奕懒懒散散地让太监们给他更衣,心里对着系统问道:[系统,现在几点了?朝会那边大臣等我很久了吧。]
[目前是早上八点十分,宿主放心,今天朝会除了武官外,没有任何一个文臣前来参会。]系统飞速给予了回应,[武官们也已经收到太监们的通知,已经回去上班了。]
邵奕咂摸了下,没有想那些武官们,美滋滋地对着系统赞叹般说道:[总体来说我和朝臣们也算另一种双向奔赴,君臣相得吧。]
[……]系统认真理解了下邵奕话语里那隐含的惊喜感,最终说道。
[宿主,你还是做个人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