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道:“臣弟自当谨遵皇姐教会,仁义待下,忠义奉上。”
“很好,不过,这些可不能随便说说啊。”谢凝笑道,“朕可不要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王爷,朕要的可是能干的十七弟,凌儿,这江南水患还有一事未曾处理,你可知是什么?”
小石头想了想,道:“回皇姐,是江南的土地!”
“不错,正是江南的土地。”谢凝点头,“江南贪官污吏已经被朕都处理干净了,只是这些收回来的土地不曾处理,今日朕就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将这些土地交给你,你可能叫曾经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回归故土,安居乐业?”
小石头抱拳,大声道:“臣弟遵旨!陛下,臣必定不负陛下重托!还要替江南百姓,谢陛下隆恩!”
附近的翊卫牵头,周围的宫女官员都拜了下去,齐声道:“陛下仁慈爱民,实乃天下之福、苍生之幸。”
百姓们也都跪了下去,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笑了笑,从琼叶手中取过一把剑,交给小石头,道:“凌儿,这是朕的尚方宝剑,见此剑如见朕,你带着它,朕再给你一队府兵,你将把江南都处理好了,再回京城,知道么?”
小石头跪而受之,道:“一日未曾将江南的百姓安定妥当,臣弟一日不回京城!”
谢凝笑了笑,不再多话,只道:“回宫。”
翊卫高声道:“陛下回宫——”
周围齐声山呼道:“恭送陛下!”
谢凝上了銮驾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小石头拿着剑领了兵,一头窜进太守府里看流民的户籍册还有田地账册去了。百姓们一一散去,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女帝的仁慈和英明。
与太守府只一街之隔的茶楼上,竹帘隔着的雅间里两个老人正在悠然喝茶。
“这一招挺高明啊。”白先生道,“当真天下百姓的面叫十七王爷被毒蛇咬,一来证明了苗疆的血脉,二来么,将来谁要是想做十七王爷,岂不是也要被毒蛇咬一回?只是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那毒蛇必定是拔了毒牙的。那丫头这样疼小十七,还要继续利用小十七凸显她的仁慈呢,哪里舍得小十七冒这个险?”
黑先生嗤声道:“也就是百姓好糊弄,若我在,非要叫毒蛇当场咬死一匹马,那才算数。可惜,没人想到这点,都叫这丫头糊弄过去了。”
“这便是她高明之处呀。”白先生喝了一口茶,赞叹道:“还有方才的命令,不曾将流民安顿妥当便不许回京城,江南流民至少十万,等端王将流民都安顿妥当了,这京城里哪还有能被他争取的势力?果然就是一个光棍王爷了。即便是这江南,被这丫头血洗了一遍,谁还敢在女帝头上动土?江南大地上的血迹还没干呢,前任的粉头还没长青草呢!又博得个爱民的名声,又将端王殿下放在江南,真是一举两得。”
黑先生点头,问道:“好友觉得,她是会继续追查咱们,还是会会京城去呢?”说着不禁往北边望了一眼,喃喃道:“不知京城那边,布置得如何了。”
白先生道:“这丫头可不是喜欢主动出击的人,而且她自二月离京,如今已经将近五月,京城不可太久无主,我看很大可能还是会回京,她刚将小十七留在江南,必定是趁机回京城将人都住在手中的。呵……这么一来,那群老儿可要给她个好颜色看了。”
黑先生抬手斟茶,笑道:“且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白先生道,举杯将清茶喝了。
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谢凝不仅没回京,还下了一道圣旨:说好的恩科,三日后召开,但凡取得童生资格且是江南道户籍的,都可以参加。
她竟然还想着恩科的事,也是,说了要女帝亲自主考呢。
历来科举三年一次,分春闱秋试,秋试就是乡试,在州府举行,一道太守主考,中者称为“举人”,头名称为解元。春闱在次年举行,头名称会元,中者称贡士。最后一场便是殿试,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便是那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这解元、会元、状元,便是传说中的三元及第。
科举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要经过层层选拔,首先要参加县试,取得童生资格,接着要参加府试,取得秀才资格。当上了秀才,才能参加乡试,取得了举人资格,才能参加会试,拿到了贡士资格,才能参加殿试。
在额定的三年之外另开的科举,称为“恩科”,名目多种多样,例如皇帝生辰,太后生辰,太子出生等等。但是无一例外,即便是恩科也是要秀才资格才能参加的,像此次江南水灾之后,直接童生便能参加的恩科,从未有过。当然,这只能算是江南道的恩科,考到头了也只能是解元,但是能考个举人也是能封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