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手,身后的侍从中便走出一对儿男女。
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肖似,竟是?一对儿相貌娇美的孪生兄妹,但两个?人的目光,却透出一股沉沉暮气,疲惫绝望的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一点可谓是?对症下药,可罗布眼睛瞬间便亮了。
……
三日后,蛮族再?次射箭入城,这次不只是?城墙上?,他?们绕着秋水关一周,把百来支箭送入城内,连带着箭矢后面的布条。
春时一场暴雪,关内百姓种的粮食皆数冻伤,如?今颗粒无收又被围城一月,想逃荒都出不去。
民怨沸腾之下,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交出那位五殿下的呼声便越来越高。
“平时他?们皇亲国戚,就是?喝着我们老百姓的血才?能?每天享清福,现在出事了,难道?不该站出来吗?”
“用他?一个?人,换我们一城人的性命,日后我给他?修个?祠堂还不行?吗?”
“到底谁是?皇子?他?总该和我们不一样吧……”
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再?畏惧权势的人也会失去理智,每日来监军所和将军府门前的围堵的灾民便越来越多。
邵云朗还是?得出去巡营,省吃俭用,从指缝里抠出的那么?点军粮早就见了底,这样下去,饿死人是?早晚的事。
这只号称西南精锐的军队,如?今人人皆是?面黄肌瘦,目光也开始涣散起来,行?至营地中,邵云朗突然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他?见前面支着口大锅,一群新兵躲在锅边,眼巴巴的盯着锅里的……两只靴子。
有人吞口水问:“这玩意儿煮透了能?吃吗?”
另一人答:“能?吃!俺爹给俺带的这靴子,可是?纯纯的牛皮做的,牛肉吃得,牛皮怎么?吃不得?俺这是?新鞋!没穿过呢!”
邵云朗张了张嘴,想说这玩意儿是?鞣制过的皮子……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开了。
入夜后天气也不冷了,顾远筝换了衣服,正穿靴子准备上?城墙,邵云朗推门回?来了。
俩人这些日子就算住一个?屋子竟也没说几句话,忙的回?来倒头就睡,四目相对的一刹,顾远筝竟生出很想念的感觉。
而当邵云朗自身后拿出酒和烧鸡大饼时,体面如?顾公?子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诧异的问:“云将军是?去何处发了笔横财?”
“从师父那偷着拿的。”邵云朗将东西放到桌上?,笑道?:“我便不懂事这一回?了,偷了师父要炖汤的母鸡,谁叫今天是?我心上?人的生辰呢。”
顾远筝笑了笑,又道?:“你先吃吧,现在能?搜刮这么?点东西可不容易,我去巡……”
“巡什么?啊……”邵云朗把人拦住,笑眯眯道?:“我让老汤替你去了,你知道?我怎么?和他?说的?”
顾远筝下意识的问:“怎么?说的?”
邵云朗道?:“我说,今天顾将军生辰,得开个?荤,嗯……两种意义上?的‘开荤’。”
他?笑着凑过去,亲了亲顾远筝的唇,“这里……”
手又向?下滑去,“还有这里……”
顾远筝呼吸一滞,盯着邵云朗微张的唇,顿时觉得烧鸡都不香了。
烧鸡香不香,还是?得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
两人以打仗的速度解决了鸡和饼,平时嗜酒的邵云朗竟然没动那壶酒,而是?说完事儿了再?喝,喝多了不好办事。
他?回?来前明显洗过澡了,顾远筝昨日伤口结痂才?擦了身,两人这两年虽没做到最后,其他?的事却没少干,对对方的身体早就无比熟悉,很快,衣衫散落了一地,顾远筝放开邵云朗的唇,吻开始下移。
然而抚摸邵云朗腰身的手却是?一顿,顾远筝皱眉,浸着欲望的声音低哑的让人头皮发麻。
他?微微喘息着问:“小五,你腰上??”
邵云朗低笑,推了他?一把,顾远筝坐起来些,便见邵云朗也跟着跪坐起来,转过身给他?看。
松松垮垮的亵裤半掉不掉的挂在青年的胯骨上?,后腰那块细腻光滑的皮肤上?,赫然纹了一只咆哮的凶兽,昏暗的烛火下,白?腻的肌肤和那苍青色的兽对比鲜明的令人心悸。
顾远筝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片刻后才?变了脸色。
他?面上?浮现出一些恼怒,从身后一口吆住邵云朗的尖榜,犹不解气,手便按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兽,想到这人刺青时的疼,又不忍用力,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模了两把。
邵云朗笑道?:“喜欢?”
“你……”顾远筝被他?气的不知如?何是?好,低声道?:“明知刺青这东西,只有罪人和奴隶才?有,你日后是?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怎么?敢刺这个?东西?!”
然而那眉眼深邃昳丽的青年笑的不以为意,甚至扭头亲了一下顾远筝的下颌。
“这兽型我是?按你那枪上?的那只刺的,日后你岂不是?提枪就能?想起我?想起我你就该‘提枪’了?”
他?还说诨话,顾远筝更气,有点凶的吻住他?的嘴。
邵云朗推他?,又笑道?:“而且顾公?子你想想啊,有刺青的是?奴隶,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是?你一个?人的奴隶,褪下那身龙袍有一个?只能?给你看的刺青,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