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说。”邵云朗笑眯眯的凑过去,“边亲热边说,顾美人,半个月没见着,可想死爷了。”
药也?没换,只换了个吻,两人又一?同出了门,顾远筝道:“你也?只是嘴上?想罢了。”
“咳……”邵云朗心虚,“不是,之?前我想着吧,等爷再长大?点是吧?谁他娘的能想到,我是长大?了,你那玩意儿也?跟着长……”
他抬手勾住顾远筝的脖子,“顾哥,你那东西,进去会死人吧?”
顾远筝好笑的拍了拍他搭在肩上?的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你跟它也?熟了。”
“唉?”邵云朗摇头晃脑,“不熟不熟……”
此战大?获全胜,又缴获那么多牲畜,晚上?自然要庆贺一?番,秦靖蓉治下极严,今夜也?破了例让喝酒了,全军上?下同乐,围着篝火吃烤全羊。
羊油滴在篝火上?,火焰扭曲向上?舔舐羊肉,随军的厨子手脚麻利的片下火候正好的肉,焦香引得这群围坐的半大?孩子直吞口水。
邵云朗靠着顾远筝,不出征时他们都未着甲胄,只穿了里面那件白色短打,火光跃动?在他茶色的眼睛里,盯着篝火看了一?会儿,屈肘怼了一?下顾远筝。
“唉?像不像咱们初遇那天?”邵云朗问。
不知?是不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心便愈发冷硬,如今他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提起青州那场荒谬的“营救”。
“那日我蒙着眼,看不见篝火。”
顾远筝回?想起的却是少年摘下面具的那个瞬间。
他自认不是耽于美色的人,但那日,少年握着面具的手骨节分明,半隐在面具后的一?张脸在烛火下带着恰到好处的张扬。
不咄咄逼人,只是动?人心魄。
现如今,他身侧的青年将军气质却愈发悍利,像染了血的刀,他看着邵云朗一?日日蜕变,与?有荣焉的同时,也?有说不出的遗憾。
更希望他永远是花团锦簇的模样。
“啊,对了。”邵云朗坐直了,从怀里摸出那把匕首,递到顾远筝眼前,“好不好看?岁金的,削铁如泥,你看这鸽子蛋,啧,成色上?佳,送你了!”
顾远筝看了一?眼,暗道好晃眼。
不过他是什么人,自然不会照实?说,再说邵云朗送他的,自然什么都千般好。
两人正坐在角落里说小话,没看到有传令兵去了坐在主位的秦靖蓉身边,也?耳语了两句。
秦靖蓉面上?露出惊诧的神色,看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她?那一?对儿徒弟。
她?暗道真是没眼看,怎么就腻歪不够呢,手一?抬,叫人把这俩人叫到身边来坐。
邵云朗被他师父拎到了众目睽睽的地方,自然不能再粘在顾远筝身上?,他不情不愿的坐直了,对面坐的正是秋水关的监军崔宁。
崔大?人大?概是武将们最喜欢的那一?款文?臣,从不酸文?假醋,从不多言多语,更是从不指手画脚,有他从中与?雍京方面斡旋,秋水关竟然比以前更受户部待见了几分。
用韦鞠将军的话说:娶个婆娘都不会比崔宁更周到了。
后来从顾远筝那里才知?道,这位算是顾相的半个学生,秦靖蓉写了书信特意跟顾蘅求来的。
此刻那崔大?人正遥遥举杯致意,邵云朗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也?端起酒杯回?敬,两人便对饮了一?杯。
喝完酒,邵云朗问顾远筝,“师父让咱们坐的这么靠前干什么?”
顾远筝将鱼腹处的大?刺一?一?挑出来,闻言竹箸一?顿,“此次出征,是你做的行军策略,师父大?抵是要说这件事。”
此前,秦靖蓉日常考核他们两个人的兵法,师徒三人围坐一?处,便是讨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越过朔方原,直取蛮子的和桦部。
便是顾远筝,在行军打仗这方面的天赋也?远不如邵云朗,这小混蛋怕是做梦都在琢磨这件事,那晚两人上?了床,正滚做一?团热火朝天之?际,邵云朗一?个机灵蹿下了床,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捞起行军地图,嗷嗷叫着他知?道了。
他于群山之?中取出一?条路,只要有人牵制科索部,主力就能绕到和桦部后面,且只有春季和桦部南下放牧才行得通。
邵云朗高兴了,系上?裤腰带就去找了秦靖蓉,留下无奈的顾远筝和精神奕奕的小兄弟。
秦靖蓉用了他定的策略,这本就没什么,邵云朗不认为自己提出来能有什么用,他年轻,就算军中两年有了些军功,到底也?不足以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战役。
听顾远筝这么说,邵云朗迟疑道:“这不好说吧,有损师父在军中的威信?”
他揣摩人心却比不上?顾远筝。
顾远筝放下竹箸,将挑好的鱼肉送到邵云朗的小案上?,“你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征北将军也?是这个年岁开始展露锋芒,这功劳也?不是凭空让给?你的,而是你应得的,师父自有她?的考量。”
他想的没错,秦靖蓉今夜就是要说这件事。
她?如今鬓角已经染了霜色,有意推举新人倒也?正常,手下几名老?将军脸上?虽有不忿之?色,可邵云朗平日里又讨人喜欢的很?,一?时竟只有喝彩声。
崔宁是个人精,立刻拱手道:“云将军如此功绩,自当一?并上?书呈与?圣上?,这件事老?夫自当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