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声音放的极轻,呼出的气息拂过邵云朗耳畔,“这样,日后我若是出事,你便是我唯一的底牌。”
他是因为怕门外的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才站的极近,两人身量相仿,邵云朗压根没注意到,他这个姿势,顾远筝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后颈。
他说完便要退开,腰上却是一紧。
顾远筝又把他圈了回来,他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可是殿下,凭什么呢?”
“嗯?”邵云朗挑眉,故意装糊涂,“凭我日后能带你种番薯如何?”
“哦?”顾远筝意味深长的拖着声音,“日、后?”
邵云朗:“……”
他被这人给逗笑了,沉沉压在胸口的滞涩一扫而空,忍不住抬手捶了一下顾远筝,“你可真是伪君子啊顾远筝,耍起流氓比我这个纨绔还得心应手,让你爹听见还不打折你的腿。”
他那一下打的顾远筝一皱眉,险些咬了舌头,听见他笑,顾远筝眸中也浮现出笑意,本想就此放开他,却瞥见殿下冷的微微泛红的鼻尖,顿觉可怜可爱,便又不舍得放手了。
“还抱不够了是吗?”邵云朗拍了拍他,“行了,那俩宫人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顾远筝这才依言放开他,给邵云朗整了整蹭乱的鬓发,他叹道:“永远也抱不够,但我希望殿下下次投怀送抱是心甘情愿的,像今日这般用殿下委屈换来的亲近,我宁可没有。”
“啧,想什么呢?”邵云朗转身去开门,边走边说:“我委屈的时候也不是找个人就贴上去啊,这事儿得看脸。”
他脚步略做停顿,没回头,顾远筝却听出他语气里的迟疑。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不是给不起。”他蹭了蹭鼻子,“但现在你也看到了,邵云霆那狗逼盯着我呢,我不能拖你们顾家下水……”
顾远筝皱眉,心说总有办法的,又听邵云朗一击掌,愤愤道:
“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跨不过去我心里那道坎!”
“我这辈子就他娘的没想过,我会被!人!上!”
“你说我好好一个媳妇儿,怎么就……怎么就没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殿下:我媳妇儿?那么大一个媳妇儿呢?【两手比划】
顾公子:让殿下失望了,那么大没有,这么大还是有的。【两手比划】
殿下:!!!你个牲口!感谢在2021071422:33:46~2021071522:4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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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冬至这天,景华宫偏殿一棵枯死多年的红梅竟然又重新吐蕊,朱砂般的花朵半遮在霜雪下,红白相映煞是新鲜好看。
一只修长的手从窗子里探出,毫不怜惜的辣手摧花,折了一枝,拿去逗狼。
那狼崽子原本在拉扯邵云朗的衣摆,见有了新鲜玩意儿,便追着梅花枝打起转来,还没长成的小尾巴,狗儿一般晃了晃。
邵云朗看着好玩,伸出一根手指恶劣的弹在小狼脑壳上,把狼崽弹的哼唧一声翻倒在地。
他手欠的很,三番四次下,狼崽也恼了,稚嫩的喉咙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反而让邵云朗忍不住笑出声,他把小狼崽抱起来,搓了两下狼头。
“三十一啊三十一,把你抱回来还真是不错,不然爷这一个月可要憋死了。”邵云朗揉着狼耳朵,斜靠在软榻上问小太监阿陶:“这小崽子的半只鸡小厨房给剁了吗?”
阿陶年纪不大,比邵云朗还小两岁,闻言愁眉苦脸的小声道:“殿下啊,你要是真想养着这崽子,就该给它吃熟食啊,你总给它喂生食,它这野性便一直去不了,养在宫里别冲撞了哪位贵人。”
放在别的宫里,奴才们是万万不敢劝主子如何做事的,但端妃母子待下人极为宽厚,从不轻易惩处打骂,服侍的人便更多了些真心和胆识。
邵云朗摇头道:“就是要留着它的野性,等这小玩意儿再长大些,就让它回山里,这雍京城哪是它待的地方。”
“哦,殿下是养着解闷的。”阿陶又问:“殿下,这狼崽子为什么叫三十一啊?”
这次邵云朗却笑而不答了,把狼崽往头上一顶,笑着往门外去,“走啦三十一!爹带你去堆雪人!”
“成天做爹,你又做了哪个的爹?”
一道女声遥遥传进偏殿,邵云朗一听脸色就变了,赶忙将三十一从头上拿了下来,拎着狼崽原地转了一圈,余光看到软榻上搭着的雪白大氅,随手把三十一往里一塞。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三十一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可见殿下从小没少窝藏赃物。
那边遮风的棉布帘子被宫人挑起,端妃迈步进来,抬头看了眼头上还顶着狼毛的儿子,她也不揭破,哼笑一声:“我的好孙儿呢?不带出来给母妃瞧一瞧?”
“哪有孙儿,我瞎说的,和阿陶闹着玩呢!”邵云朗挪了一步,挡住端妃的视线,笑的又乖又甜,“母妃,您怎么到偏殿来了?儿子这儿就烧了两盆炭,您上里间坐,里间暖和!”
端妃顺着他的意思,往里间走了两步,阿陶憋着笑,眼见着他家殿下松了口气,正要跟上,那走在前面的娘娘却笑着回头,“你这么大了,为娘的不好再去你卧房,撞破什么少年心事可就不好了,我就坐外间。”